十四贝勒说的句句在理,怡亲王无言以对。
但他心知太后素来偏心十四弟,对皇兄多有不满,不过是皇兄罚了十四弟,太后就用生病来威胁皇兄,不顾外界对皇兄的诸多不利的谣言,委实过了些。
“皇兄为何罚你,你心知肚明,若非你次次针对皇兄,皇兄怎会罚你?你为了一己私心,让太后与皇兄母子不合,这就是孝吗?”怡亲王忍不住指责他。
他这样好脾气的也不由得为了对方的任性胡闹而发怒,他实在想不通,本是一母的兄弟,为何要如此?
十四贝勒不甚在意,“那是他们之间的事,与我何干?皇兄与皇额娘本就感情不好,何需我挑唆?至于你说我针对皇兄,证据呢?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怡亲王实在忍不了了,“十四弟,你休要再狡辩!”
“行,我不狡辩,十三哥请回吧,请转告皇兄,我无话可说,甘愿领罚,但别想我帮他劝皇额娘,他有本事自个去劝。”
谷≈lt;/span≈gt;怡亲王欲拂袖而去,忽地停步,道:“十四弟,我问你一句,你如实回答,是你劝太后装病的吧?”
十四贝勒瞥他一眼,“十三哥说什么呢?我哪儿有那闲工夫?让太后对付皇兄,于我有何好处?”
“太后病了的前日,你让人送信到寿康宫,后来太后就病了,你以为瞒得过皇兄和我?太后再不满皇兄,也不会与皇兄作对,但太后最听你的话,你若受了委屈,太后定不会坐视不管。”
“就算如此,那也是皇额娘心疼我,给我出气,怎能证明是我所为?”
“太后不会那样没有理智,皇兄是她亲儿子,没有你的劝说,太后怎会如此对皇兄?”
“那就如你所说好了,即便是我又如何?大不了让皇兄降罪于我。”十四贝勒这副满不在乎的态度令人又气又无奈。
就算真是十四弟,皇兄确实不能拿他如何,太后已然“病”了,再降罪于十四弟,岂不是更破坏了皇兄与太后母子间的情分?
他这个十四弟还真是就仗着太后撑腰,什么都敢做,但把皇兄惹急了,十个太后也未必护得住他。
怡亲王劝他,“十四弟,我劝你一句,适可而止,平时小打小闹就算了,真惹恼了皇兄,对你并无好处,尤其是……别打贵妃的主意。”
十四贝勒抬眸看他,唇角微弯,“十三哥愈发爱开玩笑了,好好的怎扯到贵妃头上了?我岂敢打她的主意?真以为我胆大包天?”
怡亲王神情复杂,“我只是劝你,别的尚可恕,一旦皇兄发现,你可知是什么罪?涉及龙嗣,谁能护得住你?你这岂不是给太后出了个天大的难题?”
十四贝勒不说话了,脸上忽明忽暗,气氛僵凝。
忽然,他一笑,“十三哥可别胡说,让人听见了,我恐怕要脱一层皮了,我可担不起这样的罪。”说完,他仰头,手挡住盖在脸上的阳光,“就不送十三哥了,十三哥慢走。哦,对了,替我向皇兄问好,也替我……说几句好话,毕竟,你与皇兄感情最是亲厚,我这个一母同胞的兄弟都不及半分。”
怡亲王走了。
许久,风吹动树叶,扑簌簌响,十四贝勒拿开脸上的手,看向笼子里的鹦鹉,嘀咕,“你说说,一个个尽说胡话,我害贵妃干嘛?这岂非欲加之罪?”
鹦鹉扑腾两下,跟着学舌,“欲加之罪,欲加之罪……”
十四贝勒噗嗤笑了,“还是你懂爷,不像别人,尽想着对付爷,连亲兄弟也不过如此,额娘不护着我,谁护着我?
我真没想害贵妃,怎么就不信呢?你信不?唉,恐怕也就你会信了。”
“爷。”娇滴滴一声,女人缓步而来。
十四贝勒放下鹦鹉笼子,回头,温柔一笑,“如玉,你怎的来了?”
得知,暴怒
“爷许久不曾来看奴才了,奴才想爷了。”如玉脸上满是委屈和想念,“听说怡亲王来了,爷是不是不高兴了?”
十四贝勒扬唇,“你怎知爷不高兴?”
如玉蹲下身,双手放在他膝上,脸颊埋了过去,“奴才就是知道,皇上刚罚了爷思过,怡亲王就来了,必定是问话来了。”
“嗯,真聪明。”十四贝勒毫不吝啬地夸赞,摸了摸她的脑袋,像摸一只乖顺的猫咪,府上都知侍妾武氏十分得宠,即便生下一儿一女,容颜不复年轻,十四贝勒仍旧专宠于她。
十四贝勒微眯了眯眼,“他是问话来了,说爷谋害贵妃,你信吗?”
如玉抬头看他,眨巴了下眼,“表姐?爷怎会谋害表姐?不可能。”她使劲摇头,语气笃定,满眼信赖地看着他。
十四贝勒笑容微暖,“是啊,爷不会,但有人会,那样吃人的地方,谁容得下呢?还是你比她命好。”
如玉羞涩一笑,“奴才哪比得上表姐?表姐才是有大福气之人,但奴才觉得能陪在爷的身边,也是奴才的福气。”
这话中听,十四贝勒面上笑容愈发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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