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李给出了相对精准的时间,保卫科很快确认了她所说的信息,给了肯定的答复。
在医院饶了半圈后,柚李又回到了发生争吵的病房前,男人坐在病房外椅子上唉声叹气地,眉宇间尽是低落。
“不好意思,请问菊丸太太休息了吗?”柚李指了指紧闭的病房门。
男人反应有些迟钝,好一会儿才抹了把脸:“抱歉,您找慧子?”看到有陌生人来,哭得双眼红肿的菊丸太太强打起精神。
柚李开门见山:“我之前听到您与家人争吵。”
菊丸太太脸上浮现尴尬的神色,正要道歉,柚李继续说:“关于您先生衣服上沾染到的疑似口红的颜色,我可以为您解答。”
菊丸一家四口齐齐愣住了,男孩瞪大了本来就很大的眼睛质疑:“爸爸,这不会是您找来的托儿吧?”
菊丸太太呵斥了小儿子的无礼,柚李并不介意,十指交握娓娓道来:“您床边柜里那件衬衣,上面的红色痕迹并不是口红,而是油画颜料,一位画家向本医院儿科捐赠了一副名为《日出》的油画,画上大量使用红色,您丈夫正是在与搬运油画的工人一同乘坐货运电梯时蹭上了一抹红色,蹭上颜料的时间是11点47分电梯停在3楼时,如果您不相信,可以到儿科比对颜料颜色,也可以到保卫科查监控,不过保卫科大概不会允许。”
“对!”短暂的沉寂后,菊丸先生惊喜万分,“我电话里告诉过你,我停车后走错方向了,是坐货梯上来的,当时的确有两个工人在运油画,我着急上楼看你,硬挤进去,我真的没有别的女人!”
菊丸太太犹疑不定,大眼睛男孩又蹦出来呛人:“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喵?”
这家人是不是开猫咖的?这小男孩比真猫还喜欢喵喵喵。
“哦,那你报警吧。”柚李微笑道,顺手帮忙解决误会,又不是开张做生意,还指望她拿出服务精神好言相对么?你们又不付钱。
菊丸太太尴尬不已,给了小儿子一个“待会儿再收拾你”的眼神,不安地向柚李道歉。
“看不到监控也没关系,油画颜料用松节油做溶剂,松节油有特殊的气味,您让孩子跑一趟画材市场,买一支油画颜料一瓶松节油回来,闻闻味道差不多也能确认了。”柚李最后说了一句,抬手示意阿姨推自己回病房,跑了这么一圈,她也有点犯困了。
菊丸夫妻这才想起到现在都没问她名字,连忙询问,菊丸家的大女儿还小心地问她是不是侦探。
什么侦探,名侦探柯南么?柚李跟他们要了病房标配的便签纸和笔,写下自己的名字和手机号:“我不是侦探,只是个……占卜师而已。”
处于半停职状态的白鸟每天只能帮上司和同事们处理些行政文书工作,买买咖啡便当,获得了从未存在于搜查一课的闲暇,刚到下班时间,白鸟光速走人,逃离了令人如芒在背的混杂着同情与哀怨眼神。
也不是他想闲着的啊……
回到自己独居的公寓,出门前关着的电视开着,还换了频道,白鸟没有像第一天那样惊讶,如常说了声:“我回来了。”
卫生间传来马桶冲水声,黑猫甩着尾巴施施然走出,在脚垫上擦了擦脚,走到猫包旁候着。
“真不知道你太聪明还是椿小姐太会训猫……”白鸟嘀咕着去换衣服,把猫带回家后,他发现黑猫不是会找下水道尿尿,而是真的会用马桶——会掀马桶盖,会冲水,甚至会开水龙头冲洗爪子,出卫生间还会擦脚。后来再看到它熟练地打开电视、换台、关电视时,白鸟已经有些麻木了,给读动物医学的老同学打电话,询问猫是否真的能拥有近乎幼稚园孩子的自理能力。
老同学温柔地推荐他去看心理医生。
……问题是这只猫是真的会啊!
阿姨说今天医生允许椿小姐下床了,白鸟特地买了一束花带去医院庆贺,到了病房门口,却听到一个男孩的声音和一连串的——
喵喵喵?
白鸟敲门的手僵住,猫包里的黑猫也震惊地顶开纱网探出头来:
椿小姐就这么喜欢猫吗?!明明每天都带猫来探望,她还是忍不住弄来了别的猫补缺?
萩原研二十分悲愤:他竟然比不上一只真猫?!
出乎一人一猫的意料,男孩是真男孩,猫却不是真猫——这只是个奇怪口癖引发的误会。
萩原研二卧在病床上看着男孩像脚里装了弹簧一样满病房转悠,问一些以他的年龄看来都显得幼稚的问题,什么女巫汤婆婆、魔法石、英灵……
[真是幼稚的小孩子。]萩原研二怀疑自己附身的这只猫的灵魂转移到这男孩的身体里了。
白鸟见病床上的柚李已经面露疲色,委婉劝男孩回到自己家人身边:
“椿小姐在养伤,不能长时间被打扰。”
猫猫男孩意犹未尽:“可是叔叔你带了一只猫过来,不是更打扰喵?”
叔叔?!他有这么老吗?白鸟被这个看着都上五六年级了的男孩一个称呼击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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