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了吧?”
宫野志保点了点头。
她的手真的好暖。
因为一直陪着小朋友,原计划的辣椒炒肉没有做,好在温蒂的加青椒版肉夹馍还挺成功,是拿到东夏校门口卖也有人?买的味道,温蒂怕小朋友吃不惯,给她做了日式意面,至于威廉三人?,在柚李的明示暗示下,温蒂只能硬着头皮把前天做的法棍和冰箱里?没人?愿意吃的俄罗斯咸猪肉端给了他们。
不得不一同用?餐的司机和保镖默默用?眼神凌迟着三位同事。
他们的午餐本该是香味四溢的东夏肉饼或者意面,最不济也还有黑麦面包吃,就因为你们来了,才被迫吃这?能一棍爆头的硬法棍和降压药厂商狂喜的咸肉。
威廉更加胃疼了。
饭后,吃饱喝足的小朋友打起了哈欠。
“我不困。”柚李劝她去睡一会时,小朋友不肯,“喝杯咖啡就好了。”
“胡说八道,小孩子喝什么咖啡,”柚李拉着人?上楼,“小孩子应该喝奶,多喝奶,多睡觉,才能长高。”
宫野志保拗不过她,被扒了外套塞进被子里?,很快就睡着了。
她太困了。
从未蒙面的父母在她心中只是一个?符号般的存在,姐姐是她唯一也是最重要?的家人?,被迫离开东瀛,离开姐姐,来到美国?的每一天每一秒,思念和孤单都在煎熬着她。
深不可?测的组织带来的压迫感,与同学将近十岁年龄差造成的隔阂,对自己和未来的无果思考导致的迷茫……
一个?又?一个?的夜晚,宫野志保辗转难眠。
昨晚她离校出走,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她也知?道自己终归是逃不开组织的控制,但她得做点什么,哪怕前面是南墙,是悬崖,是火海,她都要?一头撞过去。
否则,她一定会在这?池冰冷的死水中溺毙。
忍耐与坦诚
醒过来时宫野志保还有些迷糊,窝在暖融融的被褥里半睁着眼,不知身在何方,黑色的毛绒绒条状物扫过鼻尖,让她在喷嚏中彻底清醒过来。
“你别闹她。”温亚德小姐推开黑猫,拆了一张湿纸巾给她擦脸。
日头已经偏西,橘黄色的夕阳照在房间里,无声地提醒着宫野志保时间已经不早了。
温亚德小姐与威廉商定的,把自己送回学校的时间近了。
宫野志保仿佛浸润在温水中的心沉了下去。
柚李说送小朋友回学校之前,要先下馆子?吃顿饭,威廉没有?意见,他一下午拉了三次,腿都拉软了,再在这吃顿晚饭,怕是要连人带马桶一起被救护车拉走。人固有?一死,他或许指望不上寿终正寝,但哪怕不管以什么?方式横死,都好过死于窜稀。
虽然温蒂指天发誓给他的任何食物都没有?问?题,两个?没脑子?下属也好端端的——但他就是窜了!
上帝耶稣玛利亚,晚上吃什么?都好,千万别在这吃了。
知道小朋友在东瀛长大,柚李选了家高档日料店,打电话去定位置,店方骄矜表示他们?店至少要提前三个?月预定。
宫野志保表示也不是非得吃高级寿司,去商场随便找一家不排队的餐厅——
温亚德小姐微笑着伸出一支手指按在她的嘴唇上,阻止她说下去:“温蒂。”
五分钟后,店长亲自回电话致歉,言辞谦卑恭敬,说刚刚接电话的是临时工,已经被炒了,请温亚德小姐务必光临,鄙店已经空出了最好的窗边景观位扫榻以迎……
她的“好姑姑”的名号依旧好用。
再怎么?少年?老?成,宫野志保毕竟只有?13岁,正处于好奇心旺盛的青春期,去餐厅的路上没忍住问?柚李那位神通广大的姑姑是谁。
柚李让她猜猜看。
宫野志保琢磨着,既然让她猜,说明有?线索,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她们?都姓“温亚德”,她说了两个?姓温亚德的名人,都被否认,汽车驶入繁华的市区,商场大屏幕给了她灵感:
“莎朗·温亚德?”
“嗯……”柚李沉吟片刻,坏笑,“fifty-fifty。”
一半一半?姑侄关系,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一半是什么?意思?
学理科的小姑娘不满于这样暧昧不清的回答,拉着她的袖子?追问?道,柚李笑而?不语,小姑娘的脸都憋红了:
“尤里姐姐好讨厌!”
柚李哈哈大笑,车厢中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吃了饭,威廉表示该回学校了,天黑了。
柚李敲了敲玻璃杯,温蒂给她倒上温水。
“教我做事之前,先想一想:为什么?我是干部而?你不是。”柚李端起水杯,谆谆教诲。
威廉刚好一点的胃又痛起来。
柚李懒得管他,带着小朋友逛商场,衣服鞋袜背包文具买了一堆,逛到内衣店,把购物袋丢给威廉等人:“门口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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