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连忙回道:“庞统领走后我等本就受打压排挤,赵王给我等一条生路,感激都来不及,怎会嫌弃?”
青麾又吩咐了几句,心里念着等下取一些用品来便匆匆离开了。
他前脚走出暗道,后脚嵇令颐就端着一盆温水婀娜走来,她声音轻柔:“诸位好汉今夜辛苦,赵王此时还有事要忙,已早早命我照拂一二,我房内已经烧好了水,诸位可先洗把脸。”
众人身上都沾了血和汗,刚才撤退时还不觉得,现在安稳坐下歇息才觉得难受,听嵇令颐的意思是念着他们的好,她觉得好,那自然是赵王吹得枕边风觉得好,立刻一个个感激涕零起来。
几人不敢进她“闺房”,而嵇令颐轻声慢语地在一旁客套,又不厌其烦地一次次回到房间舀来水供几人使用,这样华容纤细的美人来来回回地搬水,让几个常年待在军营里的糙汉心里都化成了绕指柔。
嵇令颐送完了洗脸的水,在众人面前不动声色地按了按手腕,那节乳白皓腕被她揉红,看起来似乎是刚才端水吃了力,一派娇弱。
为首的那位自称叫李逞的过意不去,又是好一顿感谢赵王,嵇令颐只眉眼弯弯如春日柳,微笑着又返回房间里拿了点心茶水过来:“赵王与妾身说了各位好汉今夜雄姿,这样好的武功和胆识,却因为一桩不清不楚的事斩了统领还牵连了你们,高将军可真是不识真金!各位辛苦,先垫垫肚子吧?”
她将东西摆开,脸色微红,不好意思道:“妾身贪嘴,总是求着主公买一些点心,过后会有宵夜,只是不知主公何时才忙完,委屈各位先将就着垫垫。”
她说罢,还以茶代酒敬了一杯。
李逞连忙摆手,他们几人本就是临时换主,没想到声名狼藉的赵王其实如此礼贤下士,还贴心地嘱咐身边人亲自服侍,这样宾至如归如同先前庞统领还在时几人烧烤吃肉,顿时心里感慨。
嵇令颐一边在旁边端茶倒水一边莺声燕语地夸赞几人身手不凡,她模模糊糊能猜出今夜的事,可到她嘴里都成了“赵王提前关照告知”。众人不疑有他,只觉得嵇令颐一定是赵王身边受宠的美人这才会事事皆知,赵王既然派她来照顾,一定也是知情人,便放松下来没有瞒她。
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嵇令颐完整地知道了今夜之事,也知道了高夫人和高惜菱已经回到了府中。
这样一看,她大约这两日也能出去了。
“那符节放的住,可是尸体如何能保存这么久的时间?”嵇令颐苦恼道,“这拼出来的人型尸块本就是为了刺激魏国,若是城门关上个十天半月,这蛆虫腐肉的,还能看出什么来?”
“不碍事。”李逞笑笑,“我等留在此处,可尸体和符节却是过两日便能送出去了,方才青大人说会用冰棺存放,路上日的,不会出问题。”
嵇令颐好奇状:“哦?高将军将蜀地围得像个铁桶似的,进出各城均需要路引,还要挨个搜查,冰棺怎么运出去?”
“自然是混在名正言顺不必搜查的队伍里了。”李逞脸上晒得黢黑,一笑起来牙齿倒是白,森森地晃眼,“赵王早已安排妥当。”
嵇令颐本还要再探,可那暗道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还未发现,可是几个亲兵卫均是武将出生,耳聪目明,齐齐扭头看去。
她本想功成身退,可赵忱临身高腿长眨眼间就迈步至面前,他眼皮一抬将众人收入眼底,只在嵇令颐面上停了一瞬。
几位亲兵卫刚才被周道的礼节对待得感激不尽,此刻见到赵忱临纷纷起身行礼,目含热泪。
赵忱临见这等架势微微扬了扬眉,刚想说话,嵇令颐提着裙摆小跑到他面前,他站在最后那两节台阶上,而她在下,只能扬着巴掌小脸含羞带怯地望着他,娇声道:“主公回来啦?可让妾身望眼欲穿一通好等。”
赵忱临不喜她刚才与亲兵卫在一起,知道这女子心眼太多必定有所图,可她此刻温顺太过,眼里含情脉脉,香佩芳绦随着她的动作缱绻地垂坠晃悠着,若有若无地缠上他的外袍。
他当然能退后一步立刻躲开。
可他没躲,仍由两人委地衣袍浅浅厮磨。
赵忱临就这样不言不语地垂眼瞧着她, 既不拒绝也不顺水推舟。
身后取来暂住用品的青麾等人默契地眼观鼻鼻观心,主公不发话,他们得机灵点上前安抚亲兵卫。
一群人从两人身边走过, 扬起稍许微风, 将赵忱临的袍子往她那儿吹了吹。
嵇令颐见他这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也不怕, 她知道既然被他看到自己与亲兵卫在一起必然被他起疑, 可是两人先前本就说好了时机一到就放她出去,现在只不过提前了点而已。
她不想当着李逞等人的面被戳破, 见赵忱临也无愤而变色的模样, 大着胆子伸手想去拉他的衣袍做戏到底。
赵忱临钉在她仙姿佚貌脸上的目光终于动了, 那眼神说不出是什么意味,只缓慢地移到她意欲拉扯他的手上。
他倒是要看看,她为了目的能不择手段到什么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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