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如此,康熙眉头仍旧紧锁。
他倒不至于诅咒自个儿的骨肉,只是怀了孕的女人总会多愁善感些。
他原还担心丽嫔难过,后悔冷落了她,直到问了太医却发现自个儿多虑了。
这叫他怎能不纠结?
纠结是一回事,龙嗣无恙,他还是高兴的。
虽说丽嫔无恙,但他的确许久未去看望丽嫔,还真有点惦念,也该去看看了。
康熙便道:“摆驾永寿宫。”
魏珠应了声“嗻”,忙吩咐人备好御辇。
一路上,康熙闭目沉思,脑子里涌现丽嫔或伤心或翘首以盼的模样,又或是她淡然自若,沉静如水的表情。
无疑前者更令他欢喜,但此刻非常时期,还是后者好一些。
但其他嫔妃久不见他,都会或多或少地流露出难过和想念的模样。
丽嫔怎会不同?
康熙定了定心,或许他要准备些话安慰丽嫔了。
无论如何,孩子要紧,不能叫丽嫔因心情不好影响了孩子。
御辇在半路上遇到了平妃。
平妃赫舍里氏穿着玫瑰色的旗服,正歪坐在肩舆上,远远地瞧见皇上的御辇,忙不迭伸手叫停,下了地,匆匆上前,屈膝行礼,“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康熙一皱眉,似乎未料到会在这儿遇上别人,旋即又舒展了眉头,淡声道:“哦,是平妃啊,你怎会在此?”
平妃笑道:“臣妾亲手做了一碗莲子羹,正打算给皇上送过去,不曾想在此遇见了皇上。”
这可不正是心有灵犀?
虽说皇上不一定是去储秀宫,但在此遇到的确是巧了些。
平妃心中难免高兴,不论皇上去往何处,既然遇到了,就是个机会,便微微抬头,道:“皇上,不知可要去臣妾的储秀宫坐一坐?”
平妃自幼入宫,至今也才双十年华,是众妃当中最为年轻,资历最浅的一位,姿容也算出众,笑起来妩媚温柔,极是动人。
康熙也是喜好美人的,何况对方也知情识趣,温柔婉约,更有着仁孝皇后这一层关系在,以往对她也算多有宠爱。
即便此刻见了,也是心动的。
但下一瞬他又想到了还怀着孕的丽嫔,那份心动便淡了些。
去储秀宫有的是机会,不急于一时。
丽嫔肚子大了,他许久未去探望,丽嫔恐会委屈。
最终还是去看望丽嫔的冲动战胜了眼前的美人,康熙淡淡道:“你有心了,朕还有事,改日再去看你。”
话落,一抬手,御辇再次启程。
平妃笑容一窒,只得再一屈膝,应了是,让到一边。
御辇绕过去,渐行渐远。
平妃目光幽暗,嘴唇紧抿,捏着帕子的手一点点收紧。
此处离永寿宫最近,眼瞅着皇上径直往永寿宫去了,她心里颇不是滋味。
虽说丽嫔即将分娩,皇上去探望再正常不过,但眼见着皇上拂了自个儿的面子,一心惦记着一个丽嫔,她如何能高兴了?
若只是个寻常妃嫔便罢了,偏偏是钮祜禄氏宫里的人。
平妃站了会儿,一甩帕子,扭头回了储秀宫。
英珠由金铃扶着迎到门外,屈膝一礼,“嫔妾参见皇上。”
果然脸色红润,气色甚佳。
康熙欣慰的同时又有点白担心了的郁闷。
沉着脸盯了她一会儿,抬脚进了屋。
英珠愣了下,跟了进去,站在一旁,接过银簪递来的茶盏,亲自奉上,“皇上喝茶。”
康熙见她大着肚子,怪难受的,接过茶盏,道:“坐吧。”
英珠谢了恩,这才上前坐了。
她不如宁韵放得下脸面讨好皇帝,最常做的就是闷不吭声,此刻皇帝来了,也不懂表达欢喜,瞧着就淡了些。
康熙原指望见着自己能高兴些的丽嫔,未曾想对方这样一副平静如水的表情,压根没什么欢心,心下就有些气。
真是个榆木疙瘩!
康熙重重地放下茶盏,发出一声脆响。
英珠抬眼看过去,似是有些惶惑,又透着迷茫。
康熙沉脸看着她,总觉得几日不见,这女人离她远了些,生分了。
“过来。”他沉声道,脸上可见不悦。
英珠起身,慢吞吞走过去。
康熙压下不快,伸手抚摸她的肚子。
女人肚子大了总是不好看的,瞧着笨拙了些,但想到这是他的孩子,就高兴些。
“孩子可还安静?这些日子可有闹你?”康熙眸中添了温和。
英珠见他脸色好了些,不由松了口气,她实在不明白对方生什么气,也不知如何讨好他。
想来是惦记着孩子,见了孩子便高兴了,便道:“偶尔闹些,很多时候都很安静。”
许是孩子也心疼她辛苦,很少闹她。
英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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