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
至少,该量力而行才对。
一只普通的飞蛾,就应该安分的结茧自缢,归寂一生。
“他们都说不记得你,说是我喝醉了。可我明明和你做了爱。从这里到床上再到沙发。我就是进入你了。那么真实的你。”
所有想要扑火的,都不会有好下场。
“阿泽叫我过去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会有你的消息。”
苏艾被身后的人微微托起,横抱在怀里。水汽氤氲。她有些费力的抬头才看清说话的人。
俊秀的竹叶眉下,细长眼角带着些许迷离。他的黑色瞳仁轻颤,眉骨至鼻峰有着铸币上的希腊少年的轮廓。薄唇开阖着仿佛自言自语。
“你剪短发的样子真的很不一样。简直完全不一样了。”
但突然地低头对视让苏艾明白,他在说给她听。
“你是故意的。”章洺越把绵软的苏艾正对自己放好,依旧是他朝思夜想的跨坐姿势,“占完便宜就走。让我找不到你。”
苏艾想振作双臂,隔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但并未成功,她撞向章洺越的胸膛,而后被紧搂着,下巴抵在他肩头,像条溺水的鱼。
“还好。还好。”
章洺越婆娑着苏艾的脊背,轻轻叹息,像是在归抚她,又更像是悬崖勒马后的自我安慰。
苏艾觉得男人身体微微发烫,哪怕在水里泡着。
他开始吻她。缓慢的,非经同意的,有些趁人之危的,吻她的耳朵,侧颈,右肩。
辗转着,慢慢托起她,俩人一起脱离池水。坐在了浴台上。苏艾被稍稍举起,然后被他含住了左乳大口吮吸起来。放下时,蓄势待发的肉茎终于抵上她的穴口。
“你记得我对不对。”章洺越问得很认真,仿佛这意义深重。
苏艾的膝盖被迭的有些疼,她难耐地想要脱离强力双臂的桎梏,却在他发现这意图后被有力贯穿。
“哈啊——”两人均是隐忍的一声呼喊。
“你不可能不记得我。”章洺越紧紧抱着她,更深的向里拓展,“我可是你的第一次。千真万确。”
苏艾虽然没有力气,但头脑清醒,感官也分明。她几乎是被直接捅开的。她闷哼着咬紧下唇,本能地想忍耐这突入的疼痛。
但对方并没有给他舒缓的机会。他甚至有些恶意的托着她的臀更紧的压向他那处。然后发出类似畅快的呼声。重重的一次绵长的呼吸。
苏艾的身体有些僵硬。她觉得体内的东西在颤抖,似乎在等自己,苏艾能感觉到他克制的定住不动。
“好好感受我。你要记住我的形状,长度,粗实。不能忘记。”他的声音粗嘎。却又透着谆谆地耐心般,一字一顿说的格外清晰。
苏艾觉得疼。也觉得冷。她开始发抖。
然而她一声不发。
这沉默使男人的言语变得有些一厢情愿。就像一条褐鼠拥有一颗画眉鸟的蛋,但永远无法得到一只雀跃鲜活的小画眉鸟一样。
章洺越可以感受到这种疏离,但他更愿意相信这沉默只是因为她过于虚弱,过于无力。以至于无法给他回应。所以他开始随自己意愿拥有她,不再执着于她的对白。
他把自己的胸膛紧紧贴着苏艾的,埋伏许久的男根有些失控的向上顶弄起来,一下一下的,重而深。次次都满满的到底。
苏艾觉得这水深火热,冷暖交替的乏力感,连同身下被刮蹭的疼痛都像极了自己十叁岁冒雨给母亲送伞时的所感所受。
九岁后的苏艾时刻都在忧惧抛弃的到来。因为九岁的苏艾没了父亲。她曾信奉的神明一个都没有显灵,他进山运木材,出山时起了山洪。她再没见过她还值壮年的父亲。
打捞队后来说,他的尸首或许是和山石一起沉了底。未能裹尸还。
她并不深爱自己的父亲,在她失去他之前。苏艾后来为了不忘记他的面容,时时把他的照片带在身边随刻看到才算安心。同学们觉得这举动很怕人。有如疯子般的偏执与孤卓。
但苏艾很正常。
正常的为日后的生活忧惧,正常的让自己乖巧听话不让母亲为难,正常的,有些竭力的成长到最好。
她不想连母亲也失去。那天的大雨,仿佛就是某种征兆。她觉得如果她不去送伞,假如她真的没有去,会怎么样呢?
“骗子。”苏艾微微闭起眼睛,隐形眼镜让她的双眼异常难受。
如果不去送伞,她就会和那个男人走的。一定会。苏艾如此清楚的知晓。
有些肆虐的雷雨,风使她惊心,南方县城肮脏又坑曲的路面,她走的每一步都饱含回天之力的无望与沮丧。她羞缅于弱小自我给她造成的阻碍,亦愤恨于她即将抛弃她的真切可能。
苏艾后来想,自己摔的跤与淋的雨是极有意义的。她如果不是以一副落沓凄苦模样出现在她面前,孱弱哀怨的递伞给她,她的母亲,欲将和一个离异男人再婚的母亲,很可能就会同他回家了。
—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