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筠湖龙宫内又是一场盛大聚会。
湖君殷侯这次没有坐在龙椅下边的台阶上,而是站在双方之间,道:“方才飞剑传信,那人朝我苍筠湖御剑而来。”
除了范巍然、叶酣、晏清、何露几人,其余人等皆震动不已,哗然一片。
殷侯脸色不善:“叶酣,我的叶大城主,先前是谁说来着,这位外乡剑仙受了重创,会被咱们钝刀子割肉,慢慢磨死?咱们这都才刚刚布局,人家就杀到我苍筠湖老巢来了,接下来怎么讲?诸位跑路四散,被各个击破,还是待在这里,先揉揉膝盖,等下方便跪地磕头?”
何露镇定自若,手持竹笛,站起身:“一阵设在随驾城外,另外一阵就设在这苍筠湖,再加上湖君的龙宫自身又有山水阵法庇护,我倒是觉得可以大开门户,放他入阵。我们三方势力联手,有我们城主在,有范老祖,再加上两座阵法和这满座百余修士,怎么都相当于一位仙人的实力吧?此人不来,只敢龟缩于随驾城,咱们还要白白折损诱饵,伤了大家的和气,他来了,岂不是更好?”
殷侯大怒道:“何小仙师说得轻巧!这苍筠湖可是我积攒千年的家业,你们撑死不过是坏了一座符阵的些许神仙钱,到时候打得天昏地暗、尸横遍地、龙宫倾塌,最终即便惨胜了,诛杀了恶獠,若是还按照先前说好的分账,到时候我白白搭进去一座龙宫,岂不是要活活哭死?”
何露笑容灿烂:“苍筠湖两成,宝峒仙境四成,我们黄钺城四成,这是先前的分账,现在我们黄钺城可以拿出一成来弥补湖君。此外,还是老规矩,若是谁看中了某件法宝,志在必得,便三方一起先合计出个大家都认可信服的公道价格,折算成雪花钱或是小暑钱,再加上溢价,就当是感谢其余两方的割爱。”说到这里,他望向对面,视线在那位寤寐求之的女子身上掠过,然后对老妪笑道:“范老祖?”
范巍然笑了笑:“可以,我们宝峒仙境也愿意拿出一成收益酬谢苍筠湖龙宫。”
殷侯望向叶酣,见后者轻轻点头,这才满意。
何露不再言语。苍筠湖龙宫上上下下看着这位丰神俊朗的少年,都有些心旌摇曳,钦佩不已。
若非此子并非黄钺城叶酣的子嗣,而黄钺城的城主之位又历来不外传别姓他人,不然就凭叶酣那两个废物儿子,怎么跟何露争抢?
大殿偏门上悬挂着一道琳琅满目的珠帘,一个貌美女子轻轻掀起帘子一角,含情脉脉地望向那位谈笑风生的俊美少年。
世间竟有如此出彩的少年郎,以前那些皮囊还算凑合的穷酸文士、权贵子弟加在一起都远远不如他。真是一位从那些稗官野史、文人笔札中翩然走出的俊俏儿郎,活生生站在自己眼前的谪仙人呢。
随驾城鬼宅,杜俞抱着那个依旧在襁褓中酣睡的孩子,无可奈何。然后他猛然转头,看到一个模样俊逸的修长男子翻墙而入,双足落地后,做了一个气运丹田的把式。
杜俞猛然起身,如临大敌,瞥了眼椅子上的朱红色酒葫芦,竟然没有飞剑掠出。
他有些绝望了,手心攥紧那颗前辈临行前赠送的核桃。
那人举起双手,笑道:“莫紧张莫紧张,我叫周肥,是陈……好人,现在他是用这个名字的吧?总之是他的拜把子兄弟,意气相投。这不发现这边闹出这么大阵仗,我虽说修为不高,但是兄弟有难,义不容辞,就赶紧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我搭把手的地方。还好,你们这儿好找。我那兄弟人呢,你又是谁?”
杜俞半点不信。
周肥指了指椅子上的酒壶:“里边两把飞剑,走了一把,还留下一把护着你,如果不是认得我,它会不露面?”
杜俞稍稍相信了一分而已。
周肥又瞥了眼杜俞的手:“行了,那颗核桃是很天下无敌了,相当于地仙一击,对吧?但是砸坏人可以,可别拿来吓唬自家兄弟,我这体魄比脸皮还薄,别一不小心打死我。你叫啥?瞧你相貌堂堂、龙骧虎步的,一看就是个绝顶高手啊,难怪我兄弟放心让你来守家……咦?啥玩意儿,几天没见,我那兄弟连孩子都有了?!牛气啊,人比人气死人!”
杜俞觉得自己的脸庞有些僵硬。他娘的,怎么听着此人不着调的言语,反而别有韵味?真有点像是前辈的道上朋友啊……
周肥一路小跑到杜俞身前,杜俞一番天人交战,除了死死攥紧手中核桃之外,并无多余动作。
周肥倒也识趣,提起杜俞那张板凳,放在稍远的地方,一屁股坐下。
杜俞小心翼翼坐在竹椅上,沉声道:“我叫杜俞,是鬼斧宫修士,是前辈让我暂时看顾着这个孩子。”
周肥立即竖起大拇指,满脸仰慕道:“鬼斧宫,鼎鼎大名,仰慕已久!”
杜俞问道:“你真是前辈的朋友?”
周肥笑道:“千真万确,如假包换。”
杜俞哪敢完全相信,只见周肥又笑:“我那兄弟是不是比较喜欢……讲道理,讲规矩?而且这些道理和规矩你一开始肯定不太当真,觉得莫名其妙,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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