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是一位真正的仙人,修为、心性、眼光,无论是什么,只要是你想得到的,他都要比我强许多。”
当然了,那家伙修为再高,也还是自己的弟子学生。
以前陈平安没觉得如何,更多时候只当作是一种负担,现在回头再看,还挺……爽的?
隋景澄语气坚决道:“天底下有这种人吗?我不信!”
陈平安说道:“信不信由你,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等你遇到了他,你自会明白。”
隋景澄头戴幂篱,手持行山杖,将信将疑,可她就是觉得有些郁闷,哪怕那个姓崔的前辈高人,真是如此道法如神,是山上仙人,又如何呢?
隋景澄知道修行一事是何等消磨光阴,那么山上修道之人的几甲子寿命,甚至是数百年光阴,当真比得上一个江湖人的见闻吗?会有那么多的故事吗?到了山上,洞府一坐一闭关,动辄数年,下山历练,又讲究不染红尘,孑然一身走过了,不拖泥带水地返回山上,这样的修道长生,真是长生无忧吗?何况也不是一个练气士清净修行,登山路上就没有了灾厄,一样有可能身死道消,关隘重重,瓶颈难破。凡夫俗子无法领略到的山上风光,再壮丽奇绝,等到看了几十年百余年,难道当真不会厌烦吗?
隋景澄有些心烦意乱。
陈平安停下脚步,捡起几颗石子,随便丢入江中。
隋景澄面朝江水,大风吹拂得幂篱薄纱贴面,衣裙向一侧飘荡。
这条江边道路上也有不少行人,多是往来于龙头渡的练气士。
一个大汉拍马而过时,眼睛一亮,猛然勒住马匹,使劲拍打胸膛,大笑道:“这个娘子,不如随大爷吃香的喝辣的去!你身边那小白脸瞅着就不顶用。”
隋景澄置若罔闻。
那汉子一个跃起,飘落在隋景澄身边,一手斜向下,拍向隋景澄浑圆处。
不等得逞,下一刻壮汉就已坠入江水中。
是被陈平安按住脑袋,轻轻一推,重重摔入江中的。
这一颗“石子”溅起的水花就有些大了。
那汉子使劲凫水往上游而去,嗷嗷叫着,然后吹了声口哨,那匹坐骑撒开马蹄继续前冲,半点找回场子的意思都没有。
隋景澄紧张万分:“是不是又有刺客试探?”
陈平安摇头道:“没有的事,就是个浪荡汉管不住手。”
隋景澄一脸委屈道:“前辈,这还只是走在路边,就有这样的登徒子,若是登上了仙家渡船,都是修道之人,若是心怀不轨,前辈又不同行,我该怎么办?”
陈平安说道:“之前不就跟你说过了,到了龙头渡,我会安排好的。”
隋景澄眼神哀怨道:“可是修行路上,有那么多万一和意外。”
陈平安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赶路。
隋景澄跟上他,并肩而行,说道:“前辈,这仙家渡船,与我们一般的河上船只差不多吗?”
陈平安点头道:“差不多。遇到天上罡风,就像寻常船只一样,会有些颠簸起伏,不过问题都不大,哪怕遇上一些雷雨天气,电闪雷鸣,渡船都会安稳渡过,你就当是欣赏风景好了。渡船行驶云海之中,诸多风景相当不错,说不定会有仙鹤跟随,路过一些仙家门派时,还可以看到不少护山大阵蕴含的山水异象。”
隋景澄笑道:“前辈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陈平安心中叹息,女子心思,婉转不定,真是棋盘之上的处处无理手,怎么赢得过?
不过真要遇上了心仪女子,对不对,赢不赢,好像也无所谓。
陈平安缓缓道:“大道本心如璞玉,雕琢磨砺,每一次下刀,肯定都不好受。但是每次不好受,只要熬过去了,就是所谓的修道有成。这和你将来循序渐进修行仙法一样重要,不然就是瘸腿走路,很容易摔下山。世事重力不重理,世人修力不修心。许多人也可以怡然自得,与世道达成一个平衡,可以泰然处之,其中对错,你自己要多看多想。好人身上会有坏毛病,恶人身上也会有好道理。只需记住一点,多问本心。这么个大致的道理,也是我从一个曾经想要杀之而后快的人身上学来的。”
隋景澄点点头:“记下了。”
陈平安一边走,一边伸出手指,指了指前边道路的两个方向:“世事的奇怪就在于此。你我相逢,我指出来的那条修道之路,与其他任何一人的指点,都会有所偏差。比如换成那位早年赠送你三桩机缘的半个传道人,若是这位云游高人来为你亲自传道……
“最终,就会变成两个隋景澄。选择越多,隋景澄就越多。”
陈平安伸手指向一边和另外一处:“当下我这个旁观者也好,你隋景澄自己也罢,其实没有谁知道两个隋景澄,谁的成就会更高,活得更加长久。但你知道本心是什么吗?因为这件事,是每个人当下都可以知道的事情。”
陈平安沿着其中一条路线走出十数步后,停下脚步,指向另外那条路:“一路走来,再一路走去,不论是吃苦还是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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