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好皮囊,连这眼珠子都那么清澈剔透。我需要拿一份礼物让那位大人消气,你这身皮给我了,你的眼睛也一并送我吧。
她说的理所当然,全然是强买强卖的态度。
晏离舟在剧烈的疼痛中滚下泪来,脊椎从上至下燃起灼烧的温度,千山月怒气大盛,出鞘的瞬间击退了连翘与青枫。
青枫,锁住他。白绫裹住剑柄,千山月一时无法挣脱。
晏离舟捂住眼睛,被指甲划破的眼皮渗出血来,眼泪不受控制哗啦啦往下落,来不及体会后怕的恐慌,背后劲风与连翘的怒吼一同袭来。青枫再次发难,将他死死锁住。连翘的指甲深深刺入他的皮肉。
啊晏离舟发出疼痛的尖叫,额上红印发出刺眼光芒,颧骨处爬上细密的红色蛇鳞,连翘暗叫不好,决心舍弃晏离舟这身皮,发狠地刺入晏离舟的肩胛骨,想要将他的胸膛洞穿。
屋门却在这时被人踹破,一根长鞭隔空甩来,牢牢地锁住连翘的手。
谁?
月色下,青葵眉眼冷冽,直勾勾盯着青枫,一向将情绪摆在脸上的她竟罕见的收敛了怒气,可比从前还要可怕。青枫对上她的视线,脸上漾起一抹心虚,就在他分神的刹那,一枚暗器隔空甩来,割断了缚住千山月的白绫。
晏离舟喘着呼吸,连翘眼睁睁看着他在瞬息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明明是相同的皮囊,气质却截然不同。白衣与墨发迎风翻飞,清澈的琉璃瞳划过诡异红光,裹着寒霜的利刃眨眼便刺穿她的胸膛,她惊愕于眼前人陡然升起的嗜血般的杀戮,连呼吸都被撅住。
周围漾起漫天粉尘,幻境在崩塌,眼前的景物渐渐倒退,瀛朝雪布下的阵法在同一时刻生效,符箓亮起刺眼的金光,廊檐的铜铃疯狂震颤。
啊!结界内响起连翘撕心裂肺的吼声,除了她,逃出幻境的其余人皆平安无事。
连翘。青枫大吼着想要接近法阵中的女鬼,可一触到那耀眼金光,就被烫地缩回了手,青葵拉住他,却见他不要命似的,还想往那法阵中奔去。
你疯了是吧?青葵大吼道。她不知道那个一向温和的二哥还会有如此疯魔的时候,谁都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唯独青枫不会,可偏偏这些事都是青枫做的。
兜头盖下一件天青色大氅,瀛朝雪挡住别人的视线,将晏离舟护在自己身后。
大师兄晏离舟抹去嘴边的鲜血,迎上瀛朝雪愠怒的面容。
瀛朝雪:我不是让你好好待着,不许乱跑的吗?
我
瀛朝雪:你是真想娶了那位妖族公主?
晏离舟瞪大双眼,完全不懂瀛朝雪在说什么。
瀛朝雪:怎么,白日哄完房里那位,晚上又迫不及待来哄这一位,离舟,我怎不知,你从哪沾得这花心毛病?
晏离舟:?
作者有话要说:
阿离:你对我有什么误解?
【小剧场】
朝漉每隔三日就会给瀛朝雪寄一封信,日常琐事写满好几页纸,瀛朝雪要么不回复,要么只回复几句话。
这一日,朝漉收到了瀛朝雪的一封信,很厚。
兴冲冲拆开
瀛朝雪:小师弟房中有人了,他就那么喜欢金屋藏娇,一个不够还两个?
瀛朝雪:小师弟学坏了,他为了私会妖族公主不惜欺骗我,他就那么不想跟我一起行动吗?
瀛朝雪:不过,小师弟的断袖有治了,他好像也喜欢女人
瀛朝雪:宗门没有规定,一人必须只有一个道侣吧?
瀛朝雪:小师弟bababa
朝漉:
大师兄是个很会脑补的闷骚,真的很会脑补!
众人眼睁睁看着连翘在阵法里挣扎,她美艳的外皮似被火焰烫化了般一层层剥落,都说千人千面,而她这副躯壳却有许许多多的面孔,每一张皮剥落后,都是一副崭新面容。
一张熟悉的脸闪过,青葵瞳孔睁大,捂住嘴喃喃道:我见过那张脸。
青啼:谁?
青葵:父皇曾经带回来的一个姐姐,我跟她说过话,她、她只比我大两岁
话音渐渐散去,青葵咬着唇,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下去了,气氛再度陷入沉默。不用想,他们的父亲是什么德行他们最清楚,这大概又是妖王做的孽。
连翘似觉得挣扎无果,放弃了反抗,她抬头仰望天际,仿佛看见了雾霭之中层层叠叠的红枫,那位大人独爱红色,魇山从此四季如霞,漫山遍野全是火烧一样的枫红。
小沙弥踩过水洼,童音焦急地唤着她的名字,连翘姐姐,你要走了吗?大人会伤心的。
她回身,摸了摸他光秃秃的脑袋,话音里满是喜悦,姐姐要跟那个人回家了,他答应要照顾我一辈子的,我不能继续待在魇山了,荼弥,你要来苍鹭山找姐姐玩呀。
荼弥面上闪过不舍,拉着她的衣袖不肯让她走。
荼弥,松手。清冽的声音穿过枫林,荼弥犹豫着,还是听话地松开了手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