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刺上白狼的刹那,腕骨响起咔嚓声,晏离舟的手腕以一个诡异姿势在两人面前扭曲开来。
剑锋擦过白狼耳朵,一人一狼对视着,两人眼中皆充斥着相同的害怕。
晏离舟被锁在了这具躯壳里,他像是还没从刚才的幻境中逃出来,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可他却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提着剑向小白靠近。
与书中如出一辙的画面要再次上演。
小白在害怕。
他不能伤害小白。
千钧一发之际,晏离舟夺回了自己身体的掌控权,他扭断手腕保住了白狼的性命。
师、师尊?白狼变回了人形,错愕与欣喜交织,紧接着便是心疼,他伸手抱紧面前的人,一遍遍唤道,师尊,是你吗?
他是晏离舟,他不是那个冷血无情的泷月君。
只一瞬的失而复得,祁白茶就被晏离舟毫不留情地推开。
快跑!
晏离舟刚感觉到了手腕的疼痛,身体就被重新束缚住,失去意识前,他推开了祁白茶。
心魔想要控制他杀了小白,他不能让心魔得逞。
刺骨的冰冷顺着经脉蔓延,晏离舟扔下长剑,他捂住发疼的额角,腰背佝偻,喉间发出痛苦的嘤咛,颧骨处被红色鳞片爬满。
[它是妖,杀了它,它看到了你的真面目,你必须杀了它!]
晏离舟拼命摇头,他在努力抗拒心底的声音。
长剑悬浮在两人身后,晏离舟感应不到千山月的气息,千山月被黑气侵蚀,意识也被封印。
跑快点跑
晏离舟想要开口,话语被黑雾卷走并吞噬殆尽。
祁白茶全身僵硬,他知道晏离舟不是人,却是他第一次在晏离舟的脸上看到妖纹。
那鳞片像鱼又像蛇,可他的面貌又不像这两者。
祁白茶的视线落到晏离舟额角的山包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挣脱皮肉束缚,要从里面钻出来。
白色的角,晏离舟是
这一想法甫一冒出,逆风袭来,他被失控的千山月的威力扼制,四肢被黑雾锁住,无法挣脱。
寒光闪过他的眉目,剑尖刺穿皮肉,鲜血在他面前散开,将他的瞳孔覆上一层模糊的血雾。
晏离舟替他挡下了剑?!
师、尊?琥珀瞳中倒映着晏离舟苍白的脸颊。
祁白茶接住倒下来的晏离舟,他捂住晏离舟的心口,鲜血染红白衣,惊慌爬遍全身,为什么,师尊,你为什么要替我挡剑?
晏离舟眉头紧拧,眼中满是迷茫,他不是在回答祁白茶的话,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小白是我的小白啊
不能伤害这个孩子。
晏离舟的声音让祁白茶彻底失去理智,连基本的止血都忘记了。
是他废物,是他没用,是他连累了晏离舟,晏离舟根本不用这么做的。
师尊眼泪滚落,祁白茶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抱着晏离舟哭泣。
[杀了它,你要杀死它,它会将你的秘密泄露出去,你必须灭口!]
唔手腕突然被利齿咬住,晏离舟埋在祁白茶的臂弯中,祁白茶忍痛剥开晏离舟的发丝。
晏离舟眉眼低垂,长睫覆盖住他充血的瞳孔,他像只只知道嗜血啃肉的野兽,贪婪地吸食着祁白茶的鲜血。
薄唇擦过少年破开的手腕,舌尖卷走滴落的血珠,他贪婪地舔舐少年伤口处的血液,不放过一丝一毫。
痛感与酥麻相互交织,祁白茶痛苦喘息着,却没有阻止晏离舟,反而更加用力地抱紧他。
晏离舟想要什么他都可以给晏离舟,甚至是他的性命。
[杀了它,杀了它!]
晏离舟喉间溢出野兽般的喘息声,他倏地回头,瞪向试图接近他的猎物的男人。
青啼不敢置信看着面前的晏离舟,这是泷月君?
那双漂亮的琉璃瞳失去了光泽,他像是坠入淤泥里的怪物,和他一样的怪物。
泷月君怎么可能是这副模样?
那个如皎皎明月的男人不该是面前这幅狰狞模样。
眼前白影闪过,青啼被晏离舟扑倒在地,晏离舟抓过千山月,黑色剑身不由分说刺穿了青啼的肩膀。
你该死,你必须死!
[不对,你应该杀了祁白茶,你个蠢货,谁让你杀青啼了,你该杀了祁白茶!]
你该死,你必须死!晏离舟干巴巴的重复这一句话。
黑雾在他脑中咆哮,它却控制不了晏离舟的身体。
[杀了祁白茶!]
好吵!晏离舟眉头紧皱,手一挥,心魔凝聚成的黑雾被他攥在手心。
[蠢货]心魔的叫声消失在晏离舟的掌心中,它被晏离舟生生掐灭。
青啼被钉在地板上,他失神看着晏离舟脸上的红鳞,喃喃自语道:不你不是,你不能是这副模样!
晏离舟冷嗤道:你认为的我,该是何种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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