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空虚感侵占。
她不饿,也不想起床,就懒洋洋靠在枕头上拨弄收音机,听了几首古典乐,才慢悠悠起床洗漱。
原本是想待在屋里荒废时间的,但系统提议道:【去附近的山丘晒太阳吧】
外面阳光正好,衡玉说:“行啊。”
她住的地方再往北走几百米就是一处小山丘,衡玉爬到了山丘最顶上,直接躺到了黄沙堆里。她注视着天上那轮灼眼的太阳,唇角突然微微上扬:“看过了更灼眼的东西,现在感觉长久直视太阳也不是多难受的事情。”
【你在说原子弹吗?】
“是的。”
应完系统,衡玉将随手抄来的薄册子掀开,直接盖到脸上,躺在太阳底下又睡了过去。
等到一觉醒来,太阳是晒足了,就是饿得慌。
衡玉慢吞吞往食堂走去。
和昨天那个健步如飞、恨不得脚下生风的自己简直是判若两人。
但是像她一样的人绝不在少数。
他们每个人都放慢了生活的步调,在这两天的假期里好好享受胜利的喜悦。
当天晚上,基地举办了一场篝火晚会。
大家忘记了论文,忘记了公式,更忘记了数据,偷来几分时光的悠闲。
衡玉两手抱膝坐在角落里,安静听着他们唱歌,听着他们高谈阔论,笑弯的眼眸里倒映着篝火的亮色。
中途陆帆他们起哄,想要让衡玉站起来说几句话,衡玉笑道:“你们平时还没听够我的训话和发言吗,在这么轻松的场合还要再来听一次?”
“那就唱歌!”
“对,唱歌唱歌!”
众人纷纷鼓掌起哄。
衡玉没有扫兴,用绵长的语调哼唱着歌曲。一曲唱完,她朝陆帆扬了扬下巴:“师兄,到你唱了。”
陆帆一撸袖子:“我唱就我唱,你们别嫌难听就是了。”
傅浙不知何时走到了衡玉身边,在她身侧的空位坐下。
他仰起头,欣赏着漆黑夜空里的漫天繁星。
衡玉陪着他一起抬头。
“你还没去兰州基地看过你老师吧。”
“没有,我和陆帆师兄想趁着明天那个假期去看看他,为他献上一支橄榄枝。”
傅浙从她的话中听出一丝不对,笑问:“一支?”
“每次有什么好消息了,就增加一支。等到我能为他献上一捧橄榄枝的时候,华国就能实现富强繁荣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衡玉和陆帆就坐上军卡,从罗布泊一路颠簸进入了兰州,当军卡抵达兰州基地时已经是下午,衡玉解决了自己的午饭问题,换了身素净的长裙,握着那支辗转买到的橄榄枝,一路走上青山,来到郭弘义的长眠之地,最后蹲下身来,把那支橄榄枝放到他的墓碑前。
“先生,我来见您了。”
她抬起眸,右手攀上粗糙的墓碑,柔软的指腹一路摩挲而下,将‘听风的人入眠了’这七个字深深刻进眼里。
“我按照您在信上说的,原子弹爆炸当天我通了宵,给席清他们写了一宿的家书,就算是把这些年欠的都补上了吧。”
“您走了后,我身体一直不太舒服。现在原子弹引爆成功了,我已经给上面打了申请,要回北平休息一段时间,稍稍偷个懒,然后我就要转去研究氢弹了。”
“氢弹之后,我就去研究计算机。您一定不知道,那可是我的老本行。”
在墓碑前絮絮说了大概半个小时,衡玉起身,后退两步拉开距离,两手平举到身前,深深向墓碑弯下腰鞠了一躬:“先生,你好好休息,你没走完的路,我和师兄代替你走下去。等我走不动了,我就让我的学生代替我继续往下走。”
国防科研这条路是没有尽头的。
好在,传承之火也在永远燃烧。永无余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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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近来格外多雨。
席清抱着课本、撑着伞去给学生们上课。
细碎的雨水敲打伞壁,声音倒也算悦耳,席清听了片刻的雨,因为研究一直没有进展而烦躁的心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来到教学楼下,席清收伞。
用力抖落伞面的雨水,席清径直走到三楼,来到三楼最尽头的那间教室,把伞放到门边挂着,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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