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陆安之没有迟疑:“你很有意思,又好看,又聪明,又有趣。”
林卿卿被他一板一眼地夸赞,脸颊羞赧至滚烫。
那你……可是心许于我?
这念头在心尖似烟火般忽然绽放,林卿卿收敛不及,却也没那般勇气,趁人微醺脑子不甚清醒时追问。
对面之人却是浑然未觉,只酒力未消,倦意袭来。他蓦地就扯过林卿卿的手臂,两人又是一道倒下。
“我倦了,睡觉。”
……
次日正午。
林卿卿身子燥热,亦由着外头炽烈的光线叫醒。昨夜本就睡得晚,又被陆安之折腾到将要天明,这会儿醒了床侧却不见他人。
洗漱过后,月折正好送来饭食,林卿卿便是揪住她:“陆安之呢?”
“公子在休息。”月折头也不抬道。顿了会儿,又是补充,“公子要我转告你,他昨日醉酒,若有言行不当,还请你勿要见怪。”
林卿卿闻言,眼前不由闪过昨夜两人揪扯的情形。脸颊不由浮上些红晕,僵了僵才道:“不妨事。”便是陆安之不提,她亦不会记挂在心上。
只是……
林卿卿望着摆在那矮桌之上的书册,《兵法奇谋》。昨夜,陆安之将睡之时,还紧握着她的手腕,一遍遍叮嘱,要她今日拿着书册去找他。诸多不懂,他可与她细细讲解。
去,还是不去?
林卿卿用过午饭,直拖到黄昏,也没拿出个抉择来。
不去吧,却是她亲口应下之事。但若是去了,又想着兴许是陆安之酒话,做不得真。这一夜酒醒,兴许他自个都忘了。
眼见得日头落山,只余下半边光辉映照山峦,林卿卿没能提步出门,却是等来了一人登门。
“风止公子。”林卿卿福了福身。
风止径自坐到前厅一侧位子上,拎着扇子悠然道:“昨夜陆安之醉酒,劳烦林小姐照应。”
林卿卿将要应一声“无妨”,风止紧接着便道:“他不曾愈距吧?”
认账
这……要她如何答?
然风止却是没打断等她回应,紧接着便是长篇大论,缓缓道来:“林小姐,你是不知道,昨夜那叫一个惊险……”
稍后,约摸用了一刻的功夫,月折上来的茶风止都饮了两盏,这才算绘声绘色并添油加醋的将昨夜之事讲述完全。
只是,特意隐去了他自个昭王的身份,以及夜宴之地是江城毅王府。
说罢,风止方才瞧着林卿卿,攒着先前的满腔怒气道:“林小姐,便是你说,陆安之此番替我饮下毒酒,是否太过鲁莽?”
“若是要命,他不该替我喝。若是不要命,他没必要替我喝。”
林卿卿一时应不出。
风止讲故事最初,抑扬顿挫起伏跌宕,颇有节奏。可她细细听了,却是心中骇然。昨夜,陆安之差点死了吗?
“林小姐?”风止手中开启的折扇在她眼前一挥,微风扰过发梢。
林卿卿蓦地回过神,压下喉头发哽,低低道:“也许是他拿不准那酒是否要命,只有喝了才知。”
因为拿不准,所以不让身边人冒险。
风止眼眸微眯,这小姑娘倒是通透,一眼看穿。然他却是连连摆手:“不对不对,这不是要紧事,要紧的是他这人不惜命。说豁出去就豁出去,太武断。”
林卿卿默了默:“这确实不大好。”
世人都想好好活着,他怎能眼睛不眨的去做那惊险之事?且做过后,还能微醺如孩童,
风止见眼前的小姑娘情绪被他所感染,立时附和长长地叹息:“哎!他这个人哪,看着刀枪不入凶神恶煞的,其实他小时候日子过得特别苦,爹不疼娘不爱,一个人这么长大,还能在这江湖上混得风生水起,可是吃了太多太多苦。”
“林小姐,你眼下看着他是凶了些,但他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凶的。”
林卿卿想起昨夜陆安之天真纯净的眼,相信风止所说。酒醉微醺的他,或许便是他本来的样子。
风止依旧感叹着:“他这个人啊,就是从没人对他好,才总是一副冷漠无情的样子。”
“林小姐,算我拜托你,往后对他好些,就当他是块臭石头,你用心捂捂,说不准哪天就焐热了。”
“再不济,好歹让他有些生的指望,他一个杀手组织的头头,总学什么义薄云天?那是他该学的吗?”
林卿卿深以为然,她自己幼时活得艰辛,因而更能懂得风止所言。遂重重点头:“嗯,不管能不能焐热,我都会尽力。”尽力对他好,不止为了恩情。
说罢,忽又觉得哪里不对?
风止言说陆安之,一个杀手组织的头头?不愧是好友。
风止眼瞧着这位林二小姐眼睛都要红了,自个也是叹着气出门。只是一转身,唇角险些要扬到耳垂去。
小姑娘被他忽悠得仿佛陆安之十恶不赦,都可原谅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