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没什么,林瑶瑶心底攒着这句话,没有林昌邑那一激,多半也会说出来,只是早晚罢了。也亏得林昌邑专门跑这一趟,到最后还要做一番慈父的模样。
由此,真相明了。毕竟是来自亲妹妹的指认,比着郑鸿的言语更有力度。
尤其,人们本就倾向于弱者,妹妹哭得泣不成声,且还是小姐闺中密友。她没有嫌疑,那么便只有林卿卿。
“林卿卿,你还有何话可说?”郑知府怒目而视。
一时间,林卿卿只觉得周遭嘈杂得厉害,她像被困在了所有人的中心,不得挣脱。但哪怕到了此刻,指甲在掌心掐出印痕,依然是深吸一口气道:“还是那句话,不是我推的。”
“不是林瑶瑶,也不是你,难道是我女儿自己掉下去的?”郑知府厉声道,随即又是拍响惊堂木,“来人,动刑!”
眼见得四名衙役上前来,两名就要摁住林卿卿,另两位手执水火棍就要行刑。林昌邑又是慌乱道:“不要啊大人,小女定是冤枉的,还请您明察!”
一侧的世子亦是赶紧道:“是呀大人,我与公子上楼虽只见了林家二女,但未必没有第三个人。”
“还是世子聪明。”一道慵懒的男声忽然穿过人群自堂外传来,他拎着一把折扇,如入无人之境般,随意就迈过了府衙的门槛。
接着又是道:“比得过这一屋子糊涂蛋!”
破局
林卿卿微微提着的一颗心, 终是缓缓落下。
昨日午后,林瑶瑶来与她说要参加诗会一事,她知道林瑶瑶或许要做些什么, 但还是应了。不应下, 又怎知她存了这样的心思?
及至夜间,林卿卿没能等来陆安之, 却是等到了月折。见着月折, 林卿卿便也知道,劫匪掠走满车金银珠宝是真,但那些劫匪却并非林昌邑事先找好的人,而是三辰宫派去。消息流传,自也是三辰宫的手笔。
林卿卿与月折言说了诗会一事, 月折当即便是离去, 以便做好相应的安排。
此刻风止前来,应是已然有了对策。
“做什么呢?”风止一进去便瞧见那四个衙役仍围着林卿卿, 一扇子将人挡开。“怎么半点不懂得怜香惜玉?”
那四人愣了愣, 便是公堂之上,乃至门槛外挡着的一众看客,也都在愣神当中。
这是从哪冒出来的俊逸公子, 好端端的怎么敢管这府衙之事?这是不要命了?
郑知府最先吼道:“来者何人, 胆敢擅闯公堂?”
说着又要底下衙役将人给摁住,结果大手还没挥出去, 就眼见得立于一侧的世子冲那人恭敬垂首:“风公子,您怎么来了?”
此言一岀,郑知府波天的怒气亦是猛然间被惊愕掩盖,这小小江城竟还有能让世子恭敬一拜之人?他怎的从未听过?
莫非是自都城而来的高官,可能让世子一拜, 至少要是宰辅之位。然眼前的年轻人,绝不可能年纪轻轻便坐到如此高位。
再有,便是比世子还要身份贵重的皇亲国戚。
念头一起,郑知府蓦地站起,措辞也换了一套:“不知公子是?”
江玉笙看了眼风止,得到允准,方才猛地跪在地上,大礼叩拜:“臣江玉笙拜见昭王。”
“昭……”
郑知府立时变得结巴起来,他一直知道江城虽有两个王爷将王府建在此处,但向来是不管事的,江城最大的官便是他这个四品知府。
尤其,那位毅王爷他见过,且并未怎么放在心上。虽说是王爷,却是异姓,几代传承,早不如当初风光。因而眼下哪怕世子牵涉其中,为着女儿他也能勉强抗住。毕竟,世子的侍妾林瑶瑶并未与此案真正相关。
但若是昭王,这可是当今陛下最小的弟弟。他从未得见。
郑知府倒是跑到昭王府门前递过几次拜帖,却是全被挡了回来。如今,竟是在这样的场合见着了。
顷刻,郑知府几近是连滚带爬从桌案之后下来,猛地跪在地上。“臣……臣不知王爷至此,还请王爷责罚!”
一时间,方才围在林卿卿周遭的几人,顿时自觉撤开,悄默声就回了原位。
风止始终云淡风轻地笑着,折扇抵在郑知府肩上,悠悠道:“大人这是做什么?你断案我过来做人证罢了,不必紧张。”
郑知府垂着头不敢动。
风止遂是将扇子收回,又是悠悠晃着:“起来吧!”
郑知府这才起身,小心翼翼道:“不知王爷所说人证是哪桩案子?”
风止瞥了瞥当下,无谓道:“还有别的案子?”
顿了顿,忽的又道:“就是郑大人正审的这桩,我是人证。”
“什么?”郑知府大惊,猛地抬眼,随即察觉唐突赶忙又是低下头。“您……您是人证,您看见了什么?”
“我呀!”风止悠然笑着,忽然走向另一侧,那个跪在地上身子缩成一团的女子。
看着真是可怜!也是令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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