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林卿卿摸过筷子,一时又没夹菜。她还是想出些力,但若是实在不能出力,也该给人减免些麻烦。
终于用完后,林卿卿方才又道:“对了月折,你们这山上可有不为人知的密室,或是别的下山的路。”
“你要做什么?”
“我先藏起来,或是先走一步,免得拖累你们。”
月折定定地瞧着她,这女子方才还说要一力面对,现在又要自个先跑了?不过她虽是脑子反应颇是清奇,却也是这个理。
林卿卿虽是练了一个多月的剑术,但仍是整个三辰宫身手最差之人。她既是帮不上忙,最好还是不见人,免了拖累。
但……
月折转念道:“你不在这,才是拖累人。”公子虽是没有提这茬,明眼人却是能看得清楚。林卿卿最好是安稳地待在公子眼皮子底下,这样才好守护。
“呃?”
“好好呆着就是。”
是夜。
林卿卿抱着剑,将它送回陆安之的房间。回房的路上,林卿卿明显察觉这一夜四处行走的宫人比往常多了许多,甚至每个人的脸上神色都尤为郑重。
林卿卿初时没看懂那神色,及至回到房间,瞧见月折抱剑倚在门上,才忽然懂了。那是慷慨赴死的决绝。
整个三辰宫,皆是如此。
这一夜,注定难眠。
很快,山下有微弱的动静传来,有人飞奔到月折跟前,同她言说山下的情况。“神羽营已经开始上山。”
月折听罢,飞速行至正殿前,陆安之正站在那里,显然已然听说此事。瞧见月折来了只道:“一个不留。”
“是!”
月折领命而去,唯林卿卿晚来一步站在陆安之身侧。
一个不留。这话她仿佛在哪里听过,林卿卿想了想,才想起是她走过的那一世。她死于林昌邑长剑之下,陆安之便是这样与属下吩咐:“一个不留。”
甚至连语气都如当初一般。平静,骇人,嗜血。只是当时的他,约摸是红了眼,发了疯。现下这一刻,他还是镇定的模样。林卿卿不知山下打得如何,只站在陆安之身侧,知这八月份的山巅,冷风袭来,刮在脸上微有痛意。
她看得陆安之镇定,想着这对抗的第一轮,应是胜局。可不曾想,月折带着人竟是步步后撤,直至撤到山顶。
陆安之眸中亦是闪过惊诧,他知晓来人狠心,什么样的事都做得出,但见他剑上胁迫之人,仍是叹一句不如。
他自诩杀伐果决,却比不上这人阴狠。
林卿卿不识得来人,只见面目与陆安之似有几分相像。只是那人透着阴诡之气,整个人已不是周身戾气,而是阴森。
他挟持一位年长的夫人,夫人端是瞧得出衣着华丽,却也因着一路上山,衣角满是脏污,发上金簪亦是摇摇欲坠。原该是后宅中安养天年的夫人,这会儿却是满身狼狈。直待她瞧见陆安之,眸中才有一抹喜色。
林卿卿记得月折说过,早布好了陷阱与机关,便是无人前去,也该能将一部分敌人杀得片甲不留。可这会儿生生被逼到山巅,大约便是这位夫人极为紧要,紧要到三辰宫众人无人敢出手。
月折一众悉数站于陆安之身后,同时还不忘拉过林卿卿,免得她站得太过显眼。如此,便是在正殿前形成了两方对垒。
陆安之静静道:“我还是低估你。”
“我却是高估了你。”那人冷笑一声,“怎么,逃也不逃,准备束手就擒了?”
“将太妃放了。”陆安之原本料定了这人不敢对风止动手,却是躲不过他会以风止心尖之上的女子迟枝作为要挟,遂一早便与风止说过,要他小心看护。
没成想,他竟是掠过了两人,直接将太妃掳来。
站于人群中的林卿卿亦是一惊,此人劫掠的竟是风止的母亲。这也……忒胆大妄为。
那人却是半点不觉得自己行事荒唐,只轻叹一声:“陆安之,你做得这杀手,心却还是不够狠。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的声名。”
“还有,我要这老婆子何用?”那人说着,随手便将太妃丢开交于手下,而后越过陆安之,目光直直地落在林卿卿身上。
他阴恻恻地一笑:“杀人哪有诛心好玩。”
诛心
林卿卿冷不丁被人勾住眸子, 本应毫无惧意地回望,却是月折更快一步挡在她的身前。
“陆安之,我给你一条活路, 将那小女子送与我为质。”愈是骇人的声音传来。
陆安之毫不犹豫应声:“休想!”
“呵!”那人轻笑着, “那就看你手下这些人能不能冲出去?哦对了,”他忽然又是恍然道, “即便冲出去了, 往后怎么活呢?”
陆安之本手执长剑,这时手臂猛地扬起,剑尖直直下坠,将坚硬的地面生生戳出裂痕,而后稳稳立于地上。
他丢了剑, 一面言明:“你若要我的命, 现在便可取走。”
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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