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仙”之名, 沪上亦久闻。
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时下有小道消息称金雀素颜平平无奇, 实在靠别致的妆发,与纪霜雨的光影之术塑造为美人。
可赏遍美人的沪上观众见了其真容, 也是大为惊艳的。便是妆容可以化出来, 通身的仙气却化不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金雀扮演的“罗锦屏”连一身裙服, 也比旁人看起来要飘逸。
——这一点, 当然有赖于在做行头时, 纪霜雨叫裁缝把原本七八分的褶皱改成了四五分,看上去便更有所谓仙气了。
罗锦屏被薄情郎抛弃后,也有消沉, 可偏让她遇到小吏贪墨,灾民被欺害,心里憋着一口气的罗锦屏, 仗剑行侠,倒醒转这才是更有意义的人生。
她生得秀丽柔弱的外表, 一口一个“奴家不敢”“哎呀太可怕了”, 结果次次反手就把炮灰抽飞,押运粮草的小军官也被她调戏得面红耳赤。
唐时风气开放, 这样的做派,与健康矫健的身手, 倒是更符合当下审美。
观众看到仙女一般的罗锦屏撕炮灰揍贪官, 实在深具反差的可爱。
舞台美术在其中,也是出了不少力。
一幕幕简洁、富有美感的写意式布景,让那些曾经脑补“应该就是老派样子”的人深深唾弃自己曾经的想法。那云灯打造出来高山雾漫漫的诗意, 更显出来这位布景师精通灯光布设,巧妙地将沪上人喜爱的先进科学设置融入。
只要是华夏人,又怎能不懂这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的精要。只要长了眼睛,又怎么能不被这样的舞美所打动。金雀同《洛阳春》,让沪上观众看到了戏曲舞美的另一种可能。
以写意为神,合理借鉴西方科技,融合一体。
这样的一出戏看完,也许没有热闹的机关,但是,太养眼了!这是另一种极致的享受!
沪上观众爱各种各样的美,如此舞台,简直是叫他们欲罢不能。
最后高潮部分,罗锦屏捉拿贪官时,伴奏也别出心裁,以唐时流行的乐器琵琶为主,应用上让时下观众还觉得十分新奇的煞弦、绞弦等技巧。纪霜雨正是受到自己那个时空,非常著名的琵琶曲《十面埋伏》激发,请乐师改编琵琶曲,使之更为激烈。
结果十分成功,一支琵琶武曲,奏得是金戈声声,锋芒毕露,观众的心都勾住了。刀来剑往之间,罗锦屏裙裾翻飞,一举一动和着乐声,提剑斩头颅,直如仙人断黄龙!
此时,憋了许久的观众才爆发出喝彩声。
好啊!好一台美轮美奂的布景,好一曲金戈铁马的琵琶,好一个唱念俱佳,文武不挡的金雀!
惊艳与喝彩同样在另一处舞台出现——
《黄包车》虽然只有一幕,但起承转合具备,故事完整,和多数独幕剧一样,是个喜感俏皮的小故事,讲述一个黄包车车夫自以为是好心帮客人,却无意中打断一场犯罪,让罪犯无形中各种吃瘪的小故事。
除了戏曲身法,这演员似乎还讨教了丑角的滑稽本领——长期在一起排演,春雷剧社的人向含熹班的演员确实是学到不少呢。
按理说,独幕剧就是个开胃菜,但今日春雷剧社带来的这出独幕剧,对台下喜好新剧的学生们来说,显然意义非凡,短短一幕,却犹如吃了珍馐美食。
要不是不礼貌,好多人都想立刻长篇大论抒发自己的看法了。原来写意也可以和白话剧融合得这样好,如此剧目,非要新旧兼通,深解华夏传统文化之人才排得出吧!
幕落之后,今日的正餐是《绝色》,它又展现给了在场观众另一个风格的新剧。讲述华夏土地上的故事,又把写实一点做到了极致,有着浓郁的京城风味。
转台令换场变得方便。
清脆铃声放鸽天,一瞬间,从沪上的弄堂,人们来到了古都京城的胡同。
因为首演台下坐的都是对新剧多少有些了解的学生、教师,甚至维克多这样的海外专家,他们看《绝色》目光又不一样了,但是,欣赏程度绝不少于京城演出!
比方才独幕剧更要细致的布景与道具,令学生们实在按捺不住了。
“这就是京城报纸上所说,能够把物性体现出来的布景吧?竟然真能做到这个地步!”
“真是不敢相信这些都是假的……”
戏剧是无法单凭文字去表述的,在报纸上看到,和想象的,与亲眼看到的都不尽相同,只有真的在台下观看,才能感受到那种真实的震撼。
有的学生并未去过京城,却能从这一方舞台,感受到布景师精心提炼元素组成的京城!
随着表演继续,他们再看这些来自京城的同学,那真实自然的演技,就更是惊叹了。
如今沪上许多知名的新剧演员,倚靠模仿西洋电影中的角色演出,但那终究是西洋人,他们的习惯和华夏人根本不同。
那种模仿出来的演技,总让人有一丝违和感,能感觉到这是戏。
但没办法,这时候,谁也不知道“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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