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影寒整个人沉浸在歌声中,似乎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跟着,七弯八拐的路上还堆满了施工留下的小石子,让她有些难走,林影寒只能把脚步放慢了些。
可路灯昏暗恍惚,任她再如何小心也疲于应付满地的坑坑洼洼,一个不小心高跟鞋踩滑在一块小小圆圆的鹅卵石上,她整个人都摔了下去,身体想要减缓冲击,手下意识的往地上蹭,估计手掌被擦破很大一块皮,痛的她“嘶嘶”抽气。
林牧声看见她摔倒,根本想都没有想就冲了上去,一把把她扶起来,慌乱的检查她的脸有没有受伤,又看她手上被擦破了皮的位置。
林影寒正痛的难受,见有人来扶,转头一看却是她这辈子都想见到的人,此刻正把她揽在怀里目光温柔又心疼的看着她的伤口。
林影寒一把推开他,有些摇晃的站了起来,“你为什么还在这里?滚开!你给我滚!”
无人的街道,她压抑的低吼甚至有些响亮。
林牧声见她反应这么大,站在距离她一米远的位置不敢动弹,但是也没有依她的话走开,就像个木头一样杵在原地。
林影寒最烦他这种不吭声的反应,不顾手上的伤口,抓起背包就往他身上砸,“我让你滚!滚啊!整整叁年了,我终于摆脱你了,你为什么要出现?我明明跟你讲的清清楚楚,再也不要见面了,你却像个幽灵一样缠着我,你回上海去不好吗?你去组建自己的家庭!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她一边哭一边打林牧声,声音都开始沙哑,眼睛被突然大量涌出的泪水染红,因为过于激动的情绪,她整个人都有些接不上气。
林牧声被她骂的难受,只能用道歉回答她的所有话,可林影寒却没有收下他的歉意,扯着他的外套声嘶力竭的反问,“道歉有什么用?你都害死我了,现在才想起来道歉!我本来有一个完美的人生,就算爸爸妈妈都离开了,我不过会痛苦几年,终究可以平稳安定的度过余下人生,可你却要来毁了我,我现在被你害的只能远离自己的家乡,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度日,我不敢和人交心,我不敢让人知道我有过这么不堪的过往,这是我一辈子的污点,而这些污点居然是我最亲的家人带来的!我想好好的生活,我想有一个正常的人生了,可你却出现了,还要来提醒我,我是一个乱伦后为哥哥打过胎的女人吗?!”
她压抑的太久,整整叁年,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面对外界抵来的友善橄榄枝,她都会害怕去接受,这都是拜眼前男人所赐。
她一遍一遍诉说自己的痛苦,哭的疲惫,林牧声也在哭,他也不想这样做,可只要想到自己的人生早晚会失去林影寒,他就感觉痛的如万箭穿心一般,他不是压抑了叁年,而是压抑了近30年,没有母亲,失去外公外婆,父亲日益增加的疏远冷淡,以及最后连这样的父亲也死了,最后的救赎就是妹妹了,可他没能分清自己对林影寒的感情,居然堕入男欢女爱的境地,他羞愧,可不愿意回头。
林牧声第一次在林影寒面前哭出声,身体像是没了主心骨的支撑,整个人跪在地上,几乎是跪行到林影寒面前,伸手轻轻抓住她风衣的一角,像一只知道自己即将被主人抛弃的狗,再做着最后的摇尾乞怜,希望主人能再给他一个机会。
“我知道错了,是我害了你,可是你已经惩罚过我了对不对,我是真的喜欢你,我甚至…我甚至在20岁第一次看见你时就喜欢你了,我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弥补你的,你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求求你我叁年前就死过一次了,我不想再死一次,我不求你的原谅,只要你别赶我走…”
他头垂的低低的,几乎要触碰到自己的支撑,眼泪顺着他的鼻尖往下滴,打湿了面前因为施工而浮起的黄土。
“我醒过来后才知道自己的腿已经被打了钢钉,前后手术了好几次,一开始医生都不能确定我还能不能站起来,我当时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腿……我更怕我以后站不起来了,没人可以照顾你,我想见你,可你已经不在了,你知不知道我发疯一样找你,我甚至去了你和赵政博租的房子……”
赵政博?听见这个名字林影寒大为意外,她自那次问他要了米非司酮后,就再也没和他见过,一是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这个药的用处,二是万万不能再继续拉他下水了。
所以她走的事,赵政博也是不知情的。
“你去找他做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林影寒声音冷冰冰的,居高临下的看着佝偻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我的孩子,是他杀死的。”林牧声声音哭的变了调,说出了让林影寒心惊的话。
林牧声抬起头,仰望高高在上的女人,眼泪早就让他视线模糊不清,“我去找他了,以为是他把你藏起来,南山东路29号楼对不对,他一直住在那里没有搬走,可他并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那次的车祸非常严重,不止让林牧声左腿膝盖错位性骨折,巨大冲击甚至让他球内段性视神经受损,前后共进行了5次手术才让他可以站立,并且恢复了视力,但刚刚可以行走的林远航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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