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玉珠看这两个人像要发生摩擦,连忙跟了上去,她站在低一阶的楼梯口听两个人的谈话。
林大强先开口,怒不可遏地咆哮:“徐卫东,你什么意思?我没得罪过你吧,你和那个庄沉之合起伙来搞我?”
相比于林大强的激动,徐卫东的声音很淡定,淡定到让对面的人来气。他说:“你我都知道厂里要裁个车间,那个人肯定不是庄沉之。你的关系比我硬,我自然要庄沉之的支持。”
林大强说:“那我们可以合作挤掉庄沉之,不用斗得你死我活。”
徐卫东笑,很放浪不羁的那种:“你开什么玩笑?我上个月刚打过你弟,你现在跟我这儿求和?”
他有那么笨吗,回头被这人在背后反咬一口,不死也得褪层皮。
林大强见他不上钩,继续动情劝说:“咱们好歹共事快十年,谁不是慢慢熬上来的?好家伙,那个庄沉之一来,直接空降一车间的主任。我不信,你心里没气,你能忍啊?”
徐卫东还是笑,“别挑拨离间啊,你这些招数还是省省吧。”
林大强情深义重:“我真是为你着想,你帮着他干掉我,那将来副厂长的位子,你肯定争不过他的。”
徐卫东没说话,林大强以为有戏。
韩玉珠心里也有点紧张,徐卫东不会这么笨,几句话就被策反了吧?
却听,徐卫东转了转钥匙,说:“不听你在这儿胡扯,媳妇快回来了,要回家做饭了。”
韩玉珠心里一松。
林大强还在说:“你是记恨我弟欺负你媳妇,才不肯跟我合作的吧?”
韩玉珠也在认真听徐卫东的答案。
只听,皮鞋在地上调转方向的摩擦声,安静的楼道里响起徐卫东的嘲讽声:“不,因为你是禽兽,我是人。人怎么和禽兽合作呢?那不是自甘下贱吗?”
韩玉珠都惊呆了,她从不知道徐卫东可以这般毒舌。
林大强也成功被羞辱到了,他鼻子里发出沉重喷气声,“徐卫东,你给我等着。”
徐卫东点头笑,“好,我等着。”
他侧身让到一旁,愤怒的林大强擦着他的肩走了。
徐卫东才对楼梯口韩玉珠的位置说:“出来吧。”
韩玉珠没想到,他知道她在这儿偷听,乖乖地走了出来。
徐卫东等她走近,自她手里接过装菜的袋子,另一手搂着她的腰,“都听见了?”
韩玉珠被他半抱着,“嗯,听见了。”
她侧头看他道:“你不该和他撕破脸的,回头他报复你怎么办。”
徐卫东拧了拧她的鼻子:“傻丫头,你想得太简单了,我只要挤掉他,一定会撕破脸。我要不挤掉他,那就是我被他挤掉了,明白吗?”
韩玉珠抱住了他的腰,“我明白的,你们是迟早要结仇的,现在假惺惺也没用。”
“就是这个意思。”
“但是,如果有一天厂子不在了,你现在为了它结这么大仇,是不是有点不划算?”
徐卫东眉头皱了一下,随后舒展开,笑道:“厂子怎么可能不在,你说什么傻话呢。”
两人说到这个话题时,正好走到家门口,徐卫东拿钥匙开了门,就提着菜去了厨房,没有给韩玉珠继续说话的机会。
韩玉珠转念一想,这个大厂还有好几年的存活时间,徐卫东再当几年的主任也是值得的,之后再找机会给他纠正这种一个厂待一生的观念好了。
过了一个星期,韩玉珠每天跟着聂冰翻墙去她家的裁缝铺子。她才知道聂冰的爷爷在住院,她的妈妈每天都在医院照顾,实在忙不过来才暂时关了这铺子。
这天,两人刚翻过墙跳下来,面前已经站着那个门卫了,他拿着一根警棍:“总算把你们俩逮住了,我说这垃圾桶怎么每天会自己移动。”
韩玉珠和聂冰被带到办公室,女师傅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班上少了两个人。
在其他同事的面前,她为自己找补:“你们是不是一次课也没来上过?不然我怎么会不记得你们?”
聂冰说:“我们每天都有签到点名的。”
韩玉珠觉得她还不如不答好,这样只会更加激起她的怒火。
果然,女师傅阴阳怪气道:“你还骄傲上了,是不是?”
她走到聂冰面前,开始针对她一个人,把她从头批到尾:“你看你像什么样子?站没站相,头发还剪得像个男的,你还有半点女孩子的样子吗?”
聂冰抬起头就想回嘴,韩玉珠拉住了她,眼神示意道:忍一时风平浪静。
聂冰就忍了,只愤愤瞪了女师傅一眼,就和韩玉珠一样低下了头。
女师傅却越骂越起劲了:“怎么了你,还想顶嘴是不是?你看看你身上穿的是什么,垃圾!”
这句话一下子触了聂冰的逆鳞,她猛地抬头:“你再说一遍试试?”
女师傅一时被她可怕的气场震住了,但是她“德高望重”已久,还没有人敢这么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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