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婚后他不再去外滩十二楼了,若是照着之前那么花,这偌大的将军府,不出一年就要变成一个空壳子。
管家轻笑一声,解释道:“库房现有的银子半年一清点,基本上都是银票存在银号里。将军名下的商铺生意太多,一年归一次帐,这还未到时候呢。”
魏菱星一听此言愣住了。
……商铺生意。
她追问道:“你说将军还有商铺生意?”
管家点点头,笑的慈祥,又道:“是啊,咱们将军这么花其实已算节俭了,这凌渊上下二十四州,哪儿没有将军的产业呢,您不必担心这个。”
魏菱星倒是真没想到,秦骁竟还有经商的才能。
他手握兵权,普天之下谁敢得罪,谁不巴结?护国大将军名下的产业,自是发展的蒸蒸日上。
不知不觉中,他连凌渊的经济命脉都握在手里。
魏菱星背后一凉,发间沁了些冷汗。
幸而秦骁无心皇位。
如他这样能力心智皆是顶尖的人,若真有心,怕是无人可以制衡。
就算是自己的哥哥,恐也是平分秋色,究竟谁更胜一筹,无人知晓。
虽然她知道自己的太子哥哥亦非池中之物,她还是万分庆幸,秦骁和太子哥哥乃是至交。
有秦骁在,太子哥哥的根基便无人可以动摇。
说来难以置信,那个人人敬之惧之的大将军秦骁,会在她面前隐忍而细心,只因她三言两句便慌了神。
她稳了稳心神,对管家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魏菱星垂眸看着膝上的账册,一双妙目渐渐起了一丝酸溜溜的意味。
春末的天色半暖半凉,正是最宜人的时候。
湖边种着一排杨柳,繁花锦簇。
此时日渐西沉,天际铺满了橘红色的暖光,洋洋洒洒的落在大地上,描摹出一片橘色光晕。
湖面吹起微风,偶有几只鸟儿飞快的点在湖面,又扑闪着翅膀飞走。
魏菱星命人在湖边为她扎了秋千,坐在上头抓着绳被樱桃匀速推着,长长的紫纱裙摆上下摇动,一头黑亮的发亦随之起伏,似仙子在空中起舞。
秦骁从外回府,第一件事先问夫人在何处,便径直走到了湖边。
他纵目看着前方的景色,又想起方才进府时的感觉,心里一阵悸动。
快二十年了。
他又有家了。
这也是头一回切身的体会到,原来能和喜欢的人朝夕相处,拥有一个世俗的名分,是如此能够让人塌心的一件事。
就仿佛一见到她,忙碌一整天的疲惫便被悄悄洗去了,余下的,只有安稳。
他轻步走到魏菱星面前,余晖渲染着他的眉眼温和深邃。他垂眸看着眼前的女子,轻声道:“在府上觉得没意思了?”
魏菱星蔫蔫的将脸靠在抓着绳子的手边,爱答不理的看了他一眼,“嗯。”
秦骁察觉出她异常,用手将秋千停了,又将她从秋千上带下来,语气淡淡:“晚上冷,别一直吹风。”
他扭头对身后的下人说道:“传膳吧。”
而后前行一步,微微侧首对魏菱星说:“用晚膳去吧,我临走前特意吩咐过厨房,做的都是你喜欢的。”
魏菱星只觉得更堵心了。
纠结的看着秦骁,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开心还是继续不开心。
她伸手将刚刚垫在屁股下面的账册捞在手里,快步跟上了秦骁的步伐,然后一把将账册丢进他怀里,头也不回:“你自己看!”
秦骁脚步一顿,瞥了一眼前面魏菱星的背影,随意翻了两页。
他看完随手合上账册扔给身后的下人,嘴里啧了一声。
原来他的小姑娘,新婚第一天就学会翻旧账了。
秦骁不紧不慢的进了正厅,看着坐在位置上气鼓鼓不愿意看他的魏菱星,觉得有些好笑,坐到了她身侧。
而后扬起他一如往常散漫而又欠打的笑,慢悠悠道:“现在都只有你一个女人了,至于跟你夫君翻旧账么,嗯?”
杀意 你敢动她 ,我要你死。
魏菱星愣住, 盯着秦骁无语的饭都吃不下。
她把账册丢给他是希望他能明白自己之前是多么荒唐过分,不是让他摆出一副大爷的姿态过来嘲笑自己的好吗!
她嘴角抽了抽,冷冰冰的吐出几个字眼:“我, 愿,意。”
而后魏菱星看了一眼铺着满满美食的桌子, 竟是一口也吃不下, 食欲全无, 起身丢下一句:“我不吃了。”
她快步离了正厅, 一边的樱桃急急忙忙跟上,小声说着:“公主,真这么生气, 饭也吃不下呀?”
魏菱星委屈的眼框一红,使劲抽了抽鼻子:“不知道,反正就是委屈。”
樱桃心生怜爱, 回头看了一眼正厅的方向, 拉着魏菱星往没人的角落去:“行,生生气也好, 得让将军重视您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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