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个情况,他要怎样才能通过来年二月里的会试?
在到达京城之前,路谦以为祖宗才是他科举路上最大的绊脚石,如今才知道,再怎么叨叨叨个没完,都比不上可怕的北方寒冬。
他觉得他真的会凉,字面上的意思。
稍片刻后,他突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儿。
咋这么安静呢?他祖宗呢?
没能立刻看到祖宗,路谦当下还有些慌,慌乱过后就是庆幸,他呀,如今已经翅膀硬了,祖宗跑了就跑了呗……
“我在你头顶。”
路谦一口血哽在嗓子眼里,冲着头顶翻了个大白眼。
这会子茶馆里人不多,他选的又是个偏僻的角落,点的还是最便宜的大叶子茶,连茶小二都懒得多看他一眼。他瞥了眼周围,压低声儿道:“祖宗您干什么呢?原先念念叨叨的,这会儿又忽的噤声了。”
“你看到前头那个茶馆了吗?”
看清楚祖宗指的是街对角的那家后,路谦沉默了片刻,纠正道:“那叫茶楼,不叫茶馆。”
您可瞧仔细了!人家是三层的茶楼,且还是八大间的门脸儿,哪怕没进去,光看外头就知道喝一壶茶绝对是天价。
像他进的这间,满座也不过三四十人的才叫茶馆子。当然,若是在外头搭个棚子摆两三个桌椅板凳的,就只能叫茶摊子了。
“以前,那是咱们家的产业。”祖宗的声音本来就很低沉,跳着脚叫嚣的时候倒是高亢了,可这会儿却是压抑得很,“那上头的匾额还是我题的字。”
路谦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次沉默的时间略有些久:“……那茶楼是祖宗您最大的产业?”
“不,它是我最喜欢的产业之一。”祖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面上一片落寞之情,“像什么温泉庄子、五百亩良田还带着好几座山林的庄子、王府井大街上连成片的铺面……唉,这些我都不喜欢。”
路谦:……
确认过眼神,你是故意气我来着。
“对了,你表哥肯定还要耽搁好一会儿,不如我先带你去看看咱们以前的家?是有点儿远,不然你雇顶轿子吧。唉,都来了京城,总是要看看咱们老路家的祖宅。”
说真的,路谦不是很想去,甚至是从内心深处无比排斥去曾经的祖宅。但他也确实被勾起了好奇心,琢磨着……要不就去看一眼?反正肯定进不去的,瞧一眼也不吃亏。
迟疑了半刻,路谦将剩下的茶一饮而尽:“走了!”
走就走,谁怕谁!
在祖宗的带领下,路谦费了一番功夫总算寻到了地儿。这也幸亏京城这边,尤其是富贵人家居住的地儿,变动的多半是宅子内部,外头的街巷变化不大。
也得亏如此,不然他也不一定能看到“老路家的祖宅”。
什么感觉呢?
一个字,悔。
两个字,后悔。
三个字,悔不当初……噢,数错了。
路谦看着眼前的绵延数里的高墙,以及好不容易摸到了正门口,又被门口的一对石狮子和朱漆大门给震撼住了。
他颤抖着嘴唇,不敢置信的问道:“这、这就是咱们以前的家?这儿以前是咱们家的?”
“是啊。我没告诉你,路家当时也是望族吗?这整条街都是咱们家的,前头是主宅,后头是下人和远亲住的。到我临终前,路家倒是分了家,东面是长房,西面是二房。我一生就得了俩儿子,索性这俩都是争气的,生的孙儿也不错,好些个都是进士及第……”
路谦望着眼前的高门大户,耳畔传来了祖宗的老生常谈。
尽管祖宗说的那些个事儿他以前也曾听过,甚至还不止一回,可那会儿他不是没亲眼看到过吗?他寄居的程家,已是蔚县极有名的望族了,在没出远门前,他所看到的不过就是县城里的那些人和事儿,哪怕祖宗给他将过去的故事,更多的时候他就觉得……
吹啥牛啊!
结果,居然不是吹牛?
“以前,这朱漆大门上的匾额写的可是‘路府’……等等!范府!”祖宗忽的僵住了,仿佛想起了什么,但又有些不太肯定的样子,半晌才使唤起了路谦,“你小子去打听一下,这府上住的是谁。”
路谦垂头丧气的出了街巷,这次他倒是没矫情,随意的寻了个小茶摊,摸出两文钱叫了一碗粗茶,问那摊主:“方才我走迷了路,里头的大宅子好气派,那个大门怕是打开都要好几人吧?那是谁家?”
茶摊摊主乐呵呵的笑道:“范府对吧?不就是范文程大人的府邸?”
祖宗急切的跳着脚:“你问问他,那王八犊子的祖父、曾祖父叫啥名儿?”
路谦就觉得离谱,咋地人家摆个茶摊儿,还得将附近人家的祖宗八辈儿都得背熟了?搞不好,那摊主连自个儿的曾祖父叫啥都不知道。
……像他就不知道。
谢了摊主也喝了茶,路谦当时是没打听,但之后还是架不住祖宗的折腾,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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