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谦:……这是你说的!
祖宗:……你太小看他的脸皮厚度了。
转天,路谦就去翰林院了,他都不抱什么希望了,毕竟作为一路垫底考上来的幸运儿,在这五十人当中,还能轮到什么好品阶好官职呢?
他已经够幸运了,人啊,要知足!
同一时间,程大少爷也在对自己说,人要知足。
会试考完至今已有月余时间了,程表哥他们肯定还在路上的,本来出发就晚,再说也没必要紧赶慢赶的。但朝廷的兵差速度却不慢,只因他们送消息,一贯都是到一处换一人的。
因此,就在路谦赶往翰林院授官时,程大少爷已经站在了省城贡院的大门外。
他甚至是提前了好几日就等在省城里的,为的就是能够第一时间看到皇榜。说真的,去年乡试放榜那会儿他都没这般焦虑,偏这次却是急吼吼的提前数日出门,谁劝都没用。
终于,皇榜贴出来了。
程大少爷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又极为不放心的从后头又往前面看了一遍,确认了皇榜之上并未路谦的名讳,甚至压根就没有姓路的,他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内心充满了喜悦之情。
“没考上……没考上……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没考上啊!没考上啊!!”
路人纷纷侧目,用怜悯的眼神看向他,仿佛在说,又疯了一个。
真·不忘初心牢记使命。……
老家发生的事情,路谦自是不知情的。
事实上,别看会试的皇榜已经到达各个省府了,但其实多数落榜生们都还在路上呢。像程表哥一行人就是才离开京城不久,毕竟又不着急,没必要白天黑夜的往回赶。
路谦也想过要给老家送个信儿,可转念一想,他不过才刚刚取中,倒不如干脆等定了品、入了职之后,一气将好消息写信送回去。正好,程表哥离京之前都安排好了,让路谦写了信就送到南北商行去,自有人帮着送去程家在金陵城的商铺里。
自然,程家那头若是有事儿,也会送信过来,只是留的却是书院的地址了。
这也是为什么路谦不着急搬出来的缘故,心疼钱财是一方面,再者也怪麻烦的,就先这样好了。
书院那边也是相当得乐意,这等于说是双赢的局面,甚至书院受益更多。要知道,那些会试取中者,这会儿还在埋头苦读,期盼着能在下月的殿试中发挥出色。
但即便是二榜进士,都不一定能入翰林院。而路谦,如今却是笃笃定入翰林院的。
只是,就算是书院那边也没想到,路谦还真就厚着脸皮一直住下去了,这当然就是后话了……
此时的路谦已经到了翰林院,到了之后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还有很多。
首先就是馆选了。
其实依着惯例,词科出身的是没有馆选这一关的,毕竟以往的词科最多也就人,自是直接安排妥当的,哪里还用得着再考一次。而馆选,多半都是正科二榜进士出身的,若考上既入了翰林院,考不中则留待吏部选派。
好在这一次的馆选也就是走个流程,所有人都是能留下的,端看品阶高低。
路谦等五十人,昨个儿刚考完今个儿又要考,索性考试内容并不难,多是在经史子集的上绕。费了半天工夫,总算是考完了。
“应该不用再考了吧?”路谦侧过头,同右侧的人低声交谈着。
他们五十人是依着词科名次入座考试的,因此他右侧那边就是词科垫底的,名唤邵吴远。
路谦是这么想的,他们这五十人,最终定的品阶肯定是有差距的,但甭管怎样,这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差距总归是不大的。正巧,那邵吴远年岁看起来也就不到三十的模样,是比路谦大了不少,那也没办法,在场的谁不比他大?
邵吴远听得他的话,只微微一笑:“确实不用再考了。”顿了顿,他又添了一句,“接下来该是礼部考核了。”
路谦:……
不是,大哥您不觉得您这个话前后矛盾吗?什么叫做不用考了,却又还有礼部考核?
大概是看不下去他继续犯蠢,祖宗忍不住哼哼道:“但凡入仕者,都要经过礼部的考核!教规矩懂不懂?还有,别老是东张西望的,你是乡下来的土鳖吗?”
那他不是头一次来到这万千读书人心目中的圣地翰林院吗?多瞅两眼咋了?
不过听说是教规矩,路谦就淡定了,他打小就被祖宗摧残,这种小事儿难不倒他。
在礼部派人来教导规矩之前,馆选的结果先出了。
总得来说,馆选和词科的排名差不多,至少多数人是这样的,路谦则从倒数第二上升到了倒数第三。为此,祖宗是好一通的冷嘲热讽。
“啧啧,乡试垫底,会试直接没考上,词科是取中了却是倒数第二,眼下的馆选又是倒数第三……我是不是应该期待一下,三年后的散馆考核,你给考个倒数第四?”
路谦不稀得搭理他,只专心致志的听上峰给他们定品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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