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九重渊里,这样的半魔修士似乎很多?”
云海嗯了一声:“他们不容于世,九重渊反而是他们的乐土。据说傅小山早年曾经迷恋上一名女子,还想随她去外面生活,后来发生一些变故,女子死了,他也没走,反倒成了弱水之主。”
蛛网旁边,散落白色圆球,大大小小,圆润如珍珠。
指风弹出去,圆球四处滚动,真就像珍珠一样。
禅杖被长明当成灯,照在圆球上,还真有点莹润可爱。
长明低头观察,一边问:“九重渊魔气萦绕,所以能够忍受这里并成为最终胜利者的,大多都是有半魔血统的人?”
云海:“不,是因为出了九重渊,他们就无处可去。天下之大,那也是人的天下,而非异类的天下。”
长明伸出的手半途顿住。
“云海道友,自从我们在海边见面以来,你总以冷嘲热讽居多,这样说话好像还是头一回,倒真有些像我那位故人了。”
“你那位故人,是什么样的?”
这也是云海头一回主动问起。
此前他一直对长明口中的云未思有所抗拒,不愿意承认两人之间的共同点。
长明道:“这世上勤奋刻苦的人很多,但天赋异禀还愿意勤奋刻苦的人,却很少。难得的是,他生性专注,能以毕生精力付出,若无意外,成就修为本该不在我之下。四个徒弟之中,他是资质最好的,也是跟随我最久的。”
云海:“那你为何还将他逐出师门?”
“不是我将他逐出师门,而是我将自己放逐,离开道门。”
长明语气淡淡。
“每个人要走的路不同,徒弟也未必非要循着师父走过的路走下去,他适合心无旁骛,登峰造极,我的野心却很大,我想归纳百家,自成一家,既然道不同不相为谋,那就彻底分道扬镳。”
云海:“但你们还是反目了。”
长明说的话多了,习惯性喉咙有些痒,他咳嗽两声。
“那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云海:“你后悔吗?”
长明哈哈一笑:“我此生做事,从未悔过。”
若说有遗憾,那就是……
嘎吱,嘎吱。
两人的声音停住。
这回声音不是在刚才位置响起,而是从下一层的船舱里传来的。
云海当先走下舷梯,长明也跟在后面。
黑,浓稠得化不开的黑。
禅杖上的金珠居然也像被限制了范围,不能再像刚刚那样照亮一片,只能停留在珠子周围寸许左右,甚至连前方云海的背影都未能照亮。
这里有古怪。
两人心头同时浮现这句话。
云海眯起眼,脚步放慢。
四下无声,连呼吸和脚步,仿佛都被黑暗吸收了。
“云海道友。”
长明想提醒他留意脚下是否有阵法,却没得到回应。
“云海道友?”
他站住不动,听音辨位。
无声无息,没有任何动静。
但越是安静,才越是不寻常。
一只手从背后伸来,悄然无声,搭上他的肩膀。
长明猛地往前滑去,回身禅杖反扫!
击中重物的动静,对方一掌还击,禅杖又反弹回来,对面闷哼后退。
“琉璃金珠杖?”他听见对面发出疑问。
长明:“陈道友?”
“长明道友?!”陈亭的声音瞬间变得惊喜。
他奔过来,近在咫尺,长明抬起禅杖,果然是陈亭。
“你怎么会在这里?”陈亭不仅惊喜,还有点激动。
“我与云海道友从上面甲板下来的。”长明道。
陈亭狐疑:“什么甲板?”
长明反问:“你是从哪里来的?”
陈亭苦笑:“说来话长。”
云海拉着长明跃入镜湖之后,剩下几人就守位开始争执起来。
神霄仙府弟子将许静仙归为云海一伙,认为他们浪费了何青墨的牺牲,还说魔修就是魔修,永远不堪大任。
许静仙堂堂凌波峰峰主,在外头也是呼风唤雨的人物,哪里容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这么说自己,当下直接动手,将那人给拍到镜湖里去。
这下彻底大乱,关霞裳不敢与许静仙动手,只好转身往桥下跑,陈亭见许静仙杀红了眼,还想追杀关霞裳,只好动手阻拦,两人在彩虹桥上大打出手,底下镜湖由烈焰灼天变为惊涛骇浪,头顶也跟着狂风暴雨,水里忽然冒出一条三角巨龙,攻击两人,陈许二人不得不暂时联手共同抵抗恶龙,搏斗过程中又被巨浪冲散。
“我到了一处莫名的国度,国中从诸侯到官员皆为女子,只有那些下贱低等的杂役为男子充任,我在那儿修为尽失,手无缚鸡之力,只能镇日逃亡,真乃荒唐至极……后来我藏身之处被她们发现,她们将我扔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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