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很满意他的突然静默。
“这些年我遇到些事,被困在某个地方,新近也才出来,只因追查一件事,不得不先来找你,等事情告一段落,我们再叙旧情不迟。”
宋难言:“师父请讲。”
长明便将九重渊的存在,和妖魔很可能已经混入人间,伺机寻衅之事略说了一下,又提到照月公主头上的沧海月明。
“照月公主应该是要长留你们皇帝后宫的吧,如果她身边有人出问题,很容易殃及皇帝,如果你暂时无法查清究竟是谁有问题,我可随你入宫查探一番。”
宋难言骤然接受如此之多的消息,有些难以消化。
这毕竟是一个修士为尊的天下,他虽手握权柄,也得时常与各派修士打交道,尤其对这些人还得客气有加不能得罪,但寻常修士也是不敢对宋难言无礼的,哪怕宗师驾临,知道宋难言的身份,也无法无视他的存在。这便是一个互相成全的世道,修士虽超然,偶尔也需要世俗权力为其张目,譬如被幽国尊为国教的万莲佛地,在幽国境内便已达到称王入圣的地步,而权贵本身也需要修士的保护,就像宋难言这丞相府,里里外外起码有十数名修士在日夜暗中庇护,以防宵小作祟。
但这些修士居然还没能防住老师的李代桃僵。
由此可见,不是他的人太废,就是老师太强了。
宋难言不觉得自己挑人的眼光有问题,他更倾向于后者。
“老师,妖魔祸乱之事我也有所耳闻,前朝末年,我曾在朝中为官,虽说当时未入中枢,但也听过一些秘辛,据说末帝便是受了妖魔附身的妖姬蛊惑,吃了些不该吃的东西,方才会神智迷乱,干出许多异乎寻常的事情。本朝立国之后,先帝也曾严防死守,竭力阻止旧事重演,常年镇守宫廷四方的宗师就不下四位,更不必说那些常来常往的客卿了。如果照月国的人当真如此胆大包天,我只能说,他们是自寻死路。”
他定了定神,渐渐从“我师父没死还变成神仙”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多年不见,您风采如故,弟子日夜思念,还请老师留下几日,暂作歇息,让我尽尽孝心。”
长明似笑非笑:“你就不想知道你那新娘子哪里去了?”
宋难言一噎,他还真忘了这件事。
“您想必不会为难她的。”
长明:“她与侍女都在床底下睡着了,一会儿你再把人弄醒便是。”
宋难言趁机问道:“那门外那位……”
长明似笑非笑:“你有兴趣?”
宋难言干笑:“您若愿牵线,我那正室之位可为她……”
“你大可自己去问她,我不当媒人。”
长明觉着自己这徒弟固然在俗世混得不错,看女人的眼光却实在有些问题,居然敢对许静仙动色心,这分明是不知死活。
甭看许静仙在他面前如此听话乖顺,那是因为长明用实力让她无话可说,起初许静仙也并不是如此好说话的,若因此就觉得她好摆弄容易相处,那完全是瞎了眼。
“言归正传,妖魔之中不乏修为高深者,又与修士有所勾连,连大宗师都无法轻易察觉,我不信旁人,只相信自己双眼,你须得寻个机会帮我入宫,如若不然,我便另外再想办法了。”
长明淡淡道,自负之意尽在言语之中。
宋难言根本不知道他师父是何等修为,过去又有何等尊荣的地位,只听对方意思,大有自己不答应就直接硬闯的意思,赶忙道:“您误会了,弟子不是不愿意答应,实在是宫内情况复杂,皇帝身边的修士,俱是先帝和太后所安排,不让旁人插手,我费尽心思,这些年努力经营,也算是能与其中一两位说得上话,但您也知道,那些宗师脾性古怪,他们不会完全听我命令,任我差遣。”
长明若有所思:“你与太后不和,皇帝身边的修士安排,是你们暗中角力的方式?”
宋难言苦笑:“老师还是一如既往言辞锋利!不错,帝权与相权,自古不能相容,太后出身前朝高门,素来瞧不上我,只不过我是先帝指派,在朝中也算支持者甚众,她未能轻易动我。但是在那些宫内修士面前,弟子也未能完全掌握主动,那位与我交好的宗师名叫寒夜,是东海派长老,要么让弟子先去探探口风,让他帮忙在宫内查探,以他的身份,要光明正大许多。”
长明:“你有没有想过,宫中那些修士,也有可能被妖魔渗透,而且一旦他们有问题,比常人更难以被发现?”
宋难言一怔:“这,不可能吧?”
他虽然沉浮宦海多年,毕竟还是与人打交道得多,便是见过修士的神通,也未有深入了解,更难以想象。
修士与普通人,毕竟如同两个世界。
长明道:“宫墙外面都有众多宗师设下的结界,我要强行通过也不是无法,只是会惊动些人,稍微麻烦些,你设法带我入宫即可,后面的事情就不必你操心了。”
宋难言还真怕他一言不合去强闯皇城,届时若闹大了,自己也脱不了干系,还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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