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惠王反应也很快,他直接将手中酒杯往地上狠狠掷去!
“皇嫂这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吗?!我早就察觉不妥,没想到皇嫂竟如此狠心,为了独揽大权,连亲生儿子都下得了手!”
他摔杯为号,手下人抬手一个手势,登时就有数十人拥了过来,动作整齐,显然早有准备。
太后知道他早前带了人入宫,不过这是先帝所赐的侍卫,先帝爱重弟弟,对惠王的待遇规格也远比其他兄弟高,太后没法说什么。
惠王与太后二人不和,也是因为太后觉得他日益拥兵自重,想要剥夺他的诸多权力,只是主少国疑,暂时未有更好的机会,却没想到今日两国使臣入宫,惠王早有谋算,而她最近心忧皇帝病情,一时竟未有察觉。
谢春溪定睛一看,脸色竟比太后还难看几分。
他低声告诉太后,惠王带来的这些人,全是有修为在身的,即便修为不高,只是低阶修士,可也不是寻常禁卫能比拟的。
惠王竟在一夜之间将自己的近卫全部换成修士,可他又从而调来这么多的修士?
谢春溪开始感觉到势单力薄了。
单凭自己跟越澄波两人,今日恐怕很难控制住局面。
如果惠王趁机把太后挟持住,那就更难了。
似乎与他生出同样的默契,风素怀忽然掉头,掠向太后!
她身形极快,纵是谢春溪和越澄波看见了并动身去拦,也已经慢了半拍。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劲风破空而来,射向风素怀的太阳穴!
翩然惊鸿,足不沾尘。
风素怀一惊,下意识抬手挡在太阳穴前面,下一刻,掌心传来剧痛!
她顺势侧身避开,定睛正视对手。
一个男人。
看着不显年纪,一眼看不出多少岁,可能是二十几,也可能是三十几,甚至上百岁。
修士便是这样,未至寿元将近渡劫兵解之时,是看不出真实年纪的。
但饶是在俊人如云的修士中,这人也算是出类拔萃的。
明明清隽如仙,眼中却有岁月,这些岁月映在眼底各处,须臾散为星辉,更添风采。
风素怀在注意力不在对方容貌上,但一个人的修为阅历,是可以从他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里看出来的。
短短眨眼片刻,风素怀还击,对方接下,举重若轻。
那一瞬间风素怀心往下沉,她感觉对手是个硬茬子,恐怕不好对付。
心随意动,琴入怀中,风素怀一刻不停,开始弹琴。
她谈的是《松风明月》。
这是一首时下名士喜欢弹奏的曲目,并不复杂,但意境高远,最能体现出尘之心。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枕石而弹,仙鹤聆听。
但原本是清淡雅致的曲子,在风素怀手中却变得慷慨激昂。
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这不像是月下弹琴,倒像是披甲策马准备大战三百回合。
她将灵力蕴含曲中,又通过琴弦表达,犹如金石落地,声声铿锵,由无形之声化为有形之刃,四面八方斩向对方!
大音希声,势如破竹!
风素怀从不轻易下山。
竹海灵隐地如其名,是个近乎隐居的门派,同时这个门派又很有名,因为一百年前,竹海灵隐曾经出过一名奇女子,那就是风素怀的师父。
风素怀的师父膝下只有两名弟子,正是风素怀,和她的师兄卢知远。
师兄妹并非道侣,感情却如亲生兄妹,后来卢知远出门远游,在青杯山落脚,从此长住青杯山,很少再回过竹海灵隐,但师兄妹书信不断,这次卢知远请她出山帮忙,护送幽国使者来洛国,并将可能需要出手的事情说明清楚,风素怀不愿掺和世俗名利,却无法推辞师兄的请求。
直至此刻,跟这个神秘莫测的男人交手时,风素怀忽然生出点懊悔。
懊悔自己太过轻易就答应了师兄的请求,如果她死了,竹海灵隐恐怕从此就要后继无人了。
这个念头刚起,她就知道自己输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如果自己都没了战意,那么胜败只在顷刻之间!
风素怀飞了出去。
手中五弦琴脱手而出,在半空碎为几段。
她撞翻一张桌子,摔在地上,毫无之前的仙人风范。
反观长明,翩然惊鸿,足不沾尘。
所有人都被这一手镇住了。
只有宋难言兴奋起来,并且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大喊出声。
“师父,您老人家可算是来了!”
出息!
长明瞥他一眼,没吱声。
谢春溪和越澄波腾出手,自然而然也拦在太后身前,挡下了卢知远。
凭他们二人之力,制服卢知远并不困难。
更何况还有随后赶到的枯荷,也把惠王带来的修士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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