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竭力忍耐,面色依旧流露痛苦。
他的周身上下开始出现血痕,如有刀刻,一道一道,在他身上凌迟。
这些血痕不仅仅是落在肉体上,更是鞭在识海深处,周可以的灵力已经在这些日子里被折磨削弱得所剩无几,如今这些无形之刀,每一刀都是刻在神识的伤口,令他痛极,恨不能立时死去,不必再忍受无尽痛苦。
可内心深处偏还有一股心气撑着,让他不能就此死去。
堂堂宗师,见血宗宗主,还有,那个人的徒弟,决不能以此屈辱的方式死去。
否则将来世人提起他,提起九方长明,只会轻描淡写喟叹一声——
哦,周可以,那个见血宗宗主啊,最后不是死在佛门手里了,正说明魔修再怎么修炼,也翻不出佛修的掌心。
他不甘心!
谁说魔修不如人,哪怕只为了证明给那人看,让他知道,自己的路没有走错……
他没有走错!
血,顺着嘴角淌下。
伤痕从皮下裂开,一条条蜿蜒曲折,在脖颈手臂等裸露肌肤呈现,触目惊心,形容可怖。
周可以迷迷蒙蒙睁开眼睛,仿佛看见有人朝他走来,向他伸出手。
睡吧,只要睡着了,就可以忘记一切,解决问题。
再不会有痛苦折磨,再不会有纠结烦恼。
在梦里,你依旧是魔修第一宗门的宗主,俯瞰众生,为所欲为。
周可以喘息着,在魅惑与真实之间苦苦挣扎。
他艰难地眨了眨眼,汗水混着血水的视线中,似乎看见长明与春迟的倾力一战,长明甚至还分出心神,朝他这里看了一眼。
周可以勉强牵起嘴角,心道自己怕是出了幻觉。
都让那人别过来了,他怎么可能还过来赴死。
自己可是他,最讨厌的徒弟。
……
四非剑更胜一筹。
只要一息,长明便可结束与春迟的对决。
但他却要面临更艰难的抉择。
云未思那边遇上万莲佛地十六金刚,对方以金刚莲花阵将其困住,加上春迟的另外四个化身,彼此周旋纠缠,直到长明这边决出胜负,春迟被迫收敛化身,集中全力对付云未思,连带十六金刚也以必杀之招力压,天时地利人和,重重禁制之下,纵然云未思再厉害,也渐有不逮之力。
这片刻之间,长明需要作出选择。
先救周可以,还是驰援云未思?
这是魔心蚀体,已然成魔之象!
云未思可以明显感觉到,对方的灵力如同泉水,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十六金刚如莲花的十六瓣,绵密连续,合作无间,开合张闭,就像一个人那么完美。
但他们最令人头疼之处,还是灵力的强大。
这个莲池里数不尽的冤魂,是他们日日夜夜从各处收集而来的,这些冤魂凝聚在一起,加上外面百姓日夜祭拜的信仰之力,循环往复,为金刚莲花阵提供了源源不绝的灵力。
就像一个垂髫孩童忽然得到一把威力巨大的绝世神兵,纵然他什么都不会,随意舞弄两下,也足以造成强横伤害,就譬如眼前,十六金刚固然修为不如云未思,但他们联手配合无间,加上诡异邪门永不枯竭的灵力,竟也能将云未思围困起来,令他短时间内无法离开。
诵经声流淌入耳,无法隔绝,哪怕云未思已经关闭心门,这些声音依旧四面八方,无孔不入,似乎在劝说他弃道从佛,皈依佛门。
十六人分布周身各处,组成完整的莲花阵,将每一处生门与破绽封锁,并牢牢控制云未思的每一步动向,一旦他有出手的意图,莲花池中的灵力就会出现剧烈波动,凝聚于一点,形成坚不可摧的屏障,反弹云未思的攻击。
“佛有生时,万人皆拜。其是时,金光四耀,花果满地,莲花盛放,天乐齐奏,香气充盈,草木盎然,濒死者复生无恙,残疾者行走自如,众生俯首求佛授法,佛曰,万法无相,唯求本真。何谓本真,问心自知。天地万物,举凡一草一木,一鸟一兽,高如鹰隼,低若池鱼,皆有本真之心……”
云未思合目不动。
诵经声高高低低,渗透神识,灌满灵台,饱含灵力,让他不知不觉就干扰了道心,触动神魂。
金光重重之下,春朝剑的剑光正一寸寸收缩,越来越弱,金光进而白光退,云未思周身结界所剩余地,已经不多了。
守凡是十六人中性子最急躁的。
他自入佛门,在万莲佛地待了整整二十年,这二十年没有磨掉他的急性子,反倒让他看遍世间诸相。
普通人总有无穷无尽的欲望,财物,权力,爵位,乃至女人,富贵荣华,爱恨嗔痴,他们甘愿舍弃一切换去万莲佛地的庇佑,最终神魂俱销,一无所有。
这让守凡有个感觉,万莲佛地是无所不能的,凡人无不有所求,只要有求,便有弱点,哪怕强横如修士,自诩高人一等,同样破绽百出,魔修欲望最盛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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