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九方长明眨眨眼,疑惑只有半瞬,下一刻,他毫不犹豫弯起眼眸,张口就叫。
“师兄,多谢你救了我。”
云道尊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物,闻言仅仅嗯了一声,波澜不惊,安之若素。
“师兄,我们这是在哪里?我脑子里昏沉沉的,连我们原本要做什么也忘了。”
“你昏迷前,我们遇见强敌,当时天崩地陷,二人都身负重伤,如今我也不知我们身在何处,待你恢复些许,我们再动身察看。”
呜咽声传来。
二人循声望去,便见一团小小的黑色从乱石溪流后面冒出来,跌跌撞撞,深一步浅一步,走向他们。
浑身脏兮兮的小黑狗,多处外伤,并无大碍,唯独一双眼睛亮得出奇,看见长明就飞速冲来。
黑团身形跃起的瞬间,颈子在半空被拎住。
“嗷呜呜!”
狗子四脚乱蹬,张口欲咬,奈何身形太小,脖子太短,使劲回头扭也够不着云未思的手。
“它好像认识我们?”九方长明道。
他朝小黑狗伸手。
云未思没从这条狗身上查出什么异常,也就把狗放下,后者直接顺着长明的手蹦入他怀中,钻进袖子里,呜呜咽咽,只冒出个头,瞪着云未思,杀气腾腾。
云未思也觉得熟悉,不是外形熟悉,而是气息熟悉。
他想到一个可能性。
“周,可以?”云未思试探地叫。
狗子浑身炸毛,双目喷火,恨不能化为烈焰将云未思燃烧殆尽。
云未思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先前长明将周可以魂魄收入怀中,离开万莲佛地之后又接连遇到变故,根本没来得及安置周可以,对方神魂跟着过来,却阴差阳错进了这条黑狗的身体里。
“师兄,这条狗是故人吗?我见它觉得亲切,它好像也认识我。”
狗子嗷呜嗷呜狂叫:什么师兄,他骗你的,他骗你的啊!
云未思面色未变:“的确是故人,他姓周,名可以,本是你的徒弟,因不服管教叛出师门,多有作恶,此番我们也是为了救他,才会沦落此地,他虽保住魂魄不散,躯体却已不存。”
长明蹙眉:“作恶是指?”
云未思:“修炼魔功,以人为炉鼎,吸取修为。”
长明看着嗷呜狂啸的小黑狗,沉默片刻,说了句:“也算因果循环。”
黑狗身形又小,一激动就从他袖子里滚落下来,在地上滚了几圈,好悬被石头挡住,没滚进河里去。
它似乎也累了,爬在地上蔫不拉几,身上干一块湿一块,看上去可怜兮兮。
它见二人起身要走,耳朵一竖,倏地跟上去。
只听见云未思对身旁的人道:“此地多有蹊跷,小心为上。”
九方长明:“好的,师兄。”
狗子不甘寂寞,又嗷呜两声。
身体蓦地腾空,它被长明冷不丁伸出的手一捞,落在臂弯里,一身皮毛被衣裳一裹,登时暖和许多。
云未思淡淡一眼瞥来,形势比人强,黑狗忍住即将出口的呜咽,老老实实窝在师父怀里——
即使师父现在被奸人蒙蔽,暂时不记得他了。
此处水流从高山落下,瀑布化为湍急河溪,日夜冲刷,石头尖锐棱角早已磨圆,河边水下,深深浅浅印出水痕与时光。
林间鹂莺啼鸣,满目翠绿新红,一派春日生机,虽然不是洞天福地,也称得上灵山胜水了。
云未思越走,疑问就越多。
先前他与落梅同归于尽之前,整个人间早已被魔焰占据,即便世上真有神佛出手将缺口补上,弥漫的魔焰却不会因此消失,更不可能恢复到原先的模样。
那眼前的世外桃源,又作何解释?
走出山谷不远,二人看见一条官道,沿着路往前走上十几里,身后就有几辆马车驶来。
马车牢固厚重,商队主人穿着低调,却都是上好料子,还带了十几名自家养的护卫,一眼就能看出身家不菲。
这样的目标虽然显眼,但走在路上一般也没有山匪贼寇敢打主意。
放在平日,云未思不会多看这样的车队一眼,此刻这么多普通人,却足以让他拦下车队问个究竟了。
“二位先生既是修士,可会御剑飞行?”
车队主人听说两人身份,还有些不信。
云未思本想召唤春朝剑,忽然想起那剑已断为两截,视线一转落在车队主人身边的护卫上,衣袖轻扬,对方只觉手中一轻,剑已脱鞘而出,飞至云未思手中。
云未思握住剑柄,反手丢还给人家。
“我与师弟因故流落此地,不知方向,还请指点迷津。”
车队主人这才大大松了口气,常人有可能对他的车队起觊觎之心,修士可瞧不上这些凡俗之物。
“何某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两位高人恕罪!我等原是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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