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段,才能略略消解他心头挥之不去的阴霾暗影和痛彻心扉的恨。
越说下去,那股恨意就燃得越是疯狂,面具后的眼睛血红暴戾,他周身鬼气氤氲,眼看就要失控。
“从小你就这样,什么都不在意,但最后什么都是你的,现在竟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话未竟,人被用力抱住。
迟碧江低呼一声,似要拉住江离,却来不及。
江离死死抱住姚望年,浑然不顾对方的鬼气将自己割伤。
“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原谅我,我确实无法体察你的痛苦折磨,但我起码知道,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当年听闻死讯,察觉有异时,我本该追查下去的,但我没有查出什么,就半途而废的,若早知道,早知道……”
江离很痛苦。
他抱着的这个人,是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师兄弟,两人曾经是那样亲密无间,同寝同食,练功成长,除了没有血缘关系之外,与真正的亲兄弟毫无差别。当年的事情,他不是没有去查,而是多方追查均不了了之,可若是早知道姚望年不仅没死,还不分昼夜饱受折磨,他无论如何都会继续查下去的。
他的痛苦源于愧疚,尤其在听见这些话,看见姚望年的模样时,江离知道,自己下半辈子,无论如何都要为师兄找到一个公道。
如果这个公道在万剑仙宗找不到,那他就往外找,将天捅出一个窟窿来。
“你能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如果告诉你的结果,是让你与整个万剑仙宗为敌呢?”姚望年不为所动,冷冷反问。
“是非曲直,若果真是万剑仙宗害的你,那我便将整个万剑仙宗,闹个天翻地覆,也要为你翻案正名。”
“如果害我的人里,有我们的师父呢?”
江离愣住,他缓缓抬头,看向姚望年。
那双眼睛里,满是嘲弄冷意。
江离沉默了。
姚望年心道不出所料,振袖一推,将他推开,江离却反手化开鬼气,一手又抓住他的胳膊。
“如果你有真凭实据,即便是师父,我也会去问出个真相。”江离一字一顿,“我想知道,当年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二道金线快被黑雾突破,迟碧江和云未思正在结印加固四周屏障,拖延时间,抵御黑雾。
姚望年有时间将他的故事讲完,但他每次回忆起来,都觉得指尖发冷,心底发寒,久而久之,甚至刻意去遗忘。
“当年——”
当年他下山历练,在离万剑仙宗不远的一座乡村小镇里,遇到一桩怪事。
每入黑夜,村里就有几人死去,莫名其妙,人心惶惶。
姚望年路过村庄,原本只是借点水喝,因为此事古怪异常,他决定留下来查探一下。
入夜之后的村子死一般寂静,所有人都沉沉睡去,怎么也叫不醒,唯独姚望年还醒着,他悄然潜伏墙角,隐藏气息,发现黑气从井里溢出,又悄无声息飘向各家各户,从门缝窗缝渗入,钻入每个酣睡的人鼻孔里,让他们睡得更沉,而这些睡去的人里面,总会有人无声无息死去。
白天黑气消失,他潜入井里,发现里头别有洞天,竟还藏着梦魔。
“我费尽心思将梦魔杀死,从他身上得到了一颗聚魂珠。”
听见聚魂珠三个字,云未思眼皮一跳。
如是因缘生,如是因缘灭,环环相扣,一饮一啄。
以珠为鼎,以魂为丹,炼制神魂以供修士提升修为,似梦魔狐精这般的精怪,绝不会大费周章练什么聚魂珠,它们只会直接汲取精气神魂,化为己用。
也就是说,聚魂珠是修士之物。
更确切地说,是魔修常用的手段。
看见聚魂珠,姚望年自然而然认为是某个魔修在此杀人炼魂,他没有打草惊蛇,贸然将聚魂珠取走,只是杀掉梦魔,继续潜伏在井里,等待有人来取走聚魂珠。
姚望年等了整整三天,三天内没有人出现,就在他以为自己判断失误的时候,来人现身了。
“对方修为极高,我不是对手,一番交手之后,我侥幸受伤遁走,回去之后却越想越不对劲,因为当时我在井里布下一个阵法,叫三垣阵,此阵不难解,只是有些冷僻,寻常人根本不会想到解法,但对方不仅快速破解,还反过来将三垣阵以五雷符改为极火阵。”
“对方是个用阵高手。”迟碧江道。
她自己也精于布阵解阵,很明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反应迅速修改阵法的难度。
江离则更关心此人的身份:“他是谁?”
姚望年淡淡道:“他隐藏容貌,连声音也从未听过,我瞧不出来,但修士只要想,本来就有许多种办法伪装身份。”
江离道:“关于三垣阵,我曾在本门藏经楼见过,此阵乃万剑仙宗第三代宗主所创,初衷是布在万剑仙宗周围三座山峰,以备外敌入侵,后来年岁渐久,此阵被后任历代宗主修改,逐渐废弃,鲜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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