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玉树双颊微红,提起那两桶额外打回来的水道:“我去厨房先烧水。”
烧好水就可以和媳妇儿共沐鸳鸯浴了。
沉玉树心里高兴,没想到厨房里早就有人鸠占鹊巢了,文彩霞忙得很,又是看火又是煮盐水花生的,等花生煮好,又要切薄片儿腊肉,正是炒腊肉花生的时候,沉玉树来了。
天色儿已经开始有点儿暗下来了,沉玉树和文彩霞大眼儿瞪小眼儿,何芝兰才不紧不慢道:“一会儿去大槐村看电影,我和彩霞弄点儿花生带去吃。”
看电影?沉玉树把两桶水放到边上,脸色当即不好了,他想起来那赵涛走之前说的话,闷声道:“不去看电影。”
“怎么不去呢?”文彩霞沉不住气,大嗓门道,“多好的电影啊,听说是讲厂里阶级斗争的,可有趣儿了。”
何芝兰知道他在气闷什么,主动上前拉起沉玉树的手道:“去看电影就是看电影,没别的原因。”
难得的一轮弯月挂高空,四下里风清气朗,正是金秋好时节。
过了这一小段清闲时间就要到农忙了,大家伙儿都往大槐村赶,看场电影消遣,难得舒服。
大槐村,村如其名,一进村头就是一棵巨大的槐树,往里走是郁郁葱葱的小槐树,向阳小学就建在槐树最里面,周围三个村子的孩子都是送到这里来上学,附近村民对这熟悉的很。
平常董河村是在大会堂放电影,而大槐村就是直接露天在向阳小学的操场上放。
四周村子里的人,有驾着牛车来的,有驾着驴车来的,那都是老人家带着孩子;骑自行车来的最显眼,都是些小年轻,打情骂俏的,后座载着新媳妇;还有些徒步来的,手上提着板凳,一边走一边和朋友说笑。
何芝兰管着村上仓库,自然好从仓库里借车,这辆三轮车那可是仓库里的大宝贝,文晚霞在前面骑着,文彩霞在后面坐着,身旁还放着一个红布盖好的箩筐和几条长板凳。
沉玉树同何芝兰手牵着手,从田埂上慢慢往过走。
夜里寂静,人声就更鼎沸,何芝兰往前走,看到自己和沉玉树的影子在侧边跟着走,突然觉得这一切幸福得不真实,她当然想念自己的父母,可是只有这一刻她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活着,不再是躺在icu里等死的何止蓝。
“走来!”有人在前面打着招呼,有人在后面应着。
“小豆子!跟着妈妈走!不要乱跑啦!”二嫂子中气十足地大喊。
“这场电影听说好看咧!里面女同志可漂亮了!”几个男的聊起来,“讲的是厂里的事咧!我哥哥在城里就是棉织厂的!不知道他晓不晓得这些事哦!”
“有多漂亮,有何芝兰漂亮哦?”
“那是肯定比她漂亮!”
沉玉树身体一僵,何芝兰在十里八乡那都是出名的,平常不少人说起来亲事都是姑娘家有何芝兰漂亮,或是姑娘家没得何芝兰漂亮,拿她当标杆呢,传着传着好些人没见过何芝兰,也知道董河村有个漂亮的女知青名叫何芝兰。
何芝兰将沉玉树的手握得更紧,身体也微微靠过去。
沉玉树的身体这才慢慢放松下来,他大胳膊一揽,直接将何芝兰揽到怀里,几个闲聊的男人也注意到这边肤白貌美的何芝兰,其中一个不由得道:“肯定像她这样漂亮!”
说着努努嘴巴,眨眨眼睛,让自己几个朋友也看沉玉树怀里的何芝兰。
那几个男人都是单身汉,一看何芝兰那样貌真是眼睛都亮了,心里怪可惜挺漂亮一朵花怎么被个大傻高个儿给摘走了。
先来后到,长条板凳都摆得好好的,大家伙儿先坐下来的都在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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