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司令员一头雾水:“在街道上?到处都是?什么意思啊?”
他有点儿恼火,敌军主力的位置一向是一位合格的指挥官最关心也最紧张的,陈奇那小子居然没头没脑的扔下一句鬼子大队主力在街道上就挂电话了,简直就岂有此理!
他正想发火,有人迎面走了过来,认出了他,开心地叫:“王司令员!”
王司令员冷峻的脸庞露出一丝笑意:“是李营长呀?”
李天福现在浑身是血,不过都是溅上去的————刚才g-42通用机枪火力全开,在极短时间内就撂倒了七八十号人,那场面真的跟拿把七八米长的电锯往挤在一块的人群扫过去差不多,好多人当场就被打碎了,他很幸运没有中弹,但飞溅的血浆溅了他一身,把他给淋成个血人,格外的恐怖。不过他可真是一点也不嫌弃自己这副尊容,擦都不擦,一看到王司令员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打招呼了。他乐呵呵的说:“王司令员,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刚才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王司令员笑说:“李营长这是什么话?以你那一身武艺,还有那百步穿扬的枪法,就算把你扔到千军万马中也能杀个七进七出……”
李天福有些尴尬的说:“王司令员,你就别寒碜我了!本来我也以为自己挺不含糊的,就算鬼子有千军万马,凭着我这两支毛瑟手枪,一把大刀,也能杀他们个尸横遍野,但现在我才发现自己有多天真……”他指着地上那成堆的尸体,感慨:“就在刚才,七十多名鬼子以一辆装甲车为先导赶过来增援,就这么七十来号人,一辆装甲车,便生生打崩了我大半个营!幸亏你们的侦察兵反应快,一炮击毁了装甲车,我本以为可以轻松收拾掉失去装甲车保护的鬼子了,谁知道那帮鬼子没了装甲车后不仅不退,还发了狂似的上刺刀冲锋,把我这两百多号人当羊赶,而我被裹在他们中间,一点办法都没有!”
想到刚才那兵败如山倒的场面,他心有余悸的打了个冷战:“要不是你们的侦察兵果断开枪扫射,我现在只怕早就被裹在败兵之中,被赶入甬道,最终的下场……”
最终的下场,不是被踩死就是被八路军用刺刀捅死,或者被日军开枪击毙。日军是绝对不会让他们有一丝转身逃出甬道的机会的,又不是只有活人才能将甬道堵死,死人一样也可以!而八路军同样不会跟他们客气,虽然他们是友军,但是对这么无能的友军仁慈就是对自己战士残忍,要是被他们堵住了,让日军反应过来建立防线,想要攻进去得付出多大的代价?挡我者死!被夹在中间,就算他勇猛无敌又如何?一样是个死!
王司令员这才注意到,倒在地上的尸体大多数穿着伪军军服,而且都是面朝甬道倒下的。他眉头一皱:“你是说,这些士兵都是被我们的机枪手开枪击毙的?”
李天福说:“是的。”心口隐隐作痛……这些兵可都是他的本钱哪!被八路军机枪一顿狂扫,他的本钱可就大大的缩水了!
王司令员问:“谁干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天福苦笑:“谁干的已经不重要了……说到底还是我的兵太不争气,两三百人被区区六七十名鬼子一冲就垮,跟受惊的羊群似的往甬道涌,要不是你们的机枪手果断开火,只怕城门甬道早就被堵死了,我们最终一个都活不成!”
他还是比较理智的,知道这事不能怪那些侦察兵。如果他们不开火,他这两百多号士兵只会被全部赶入甬道中,最终一个都活不成,相反,开火打死一部份强迫他们停止溃逃反倒救下了一大半,最重要的是救下了他,所以也没什么好怨的。
战场容不得矫情,全靠本事和运气活命,生死看淡,不服就干,活着只当是爸妈多给了一条命,死了也没什么可怨的,早点投胎吧。
王司令员也是身经百战了,自然知道当时那情况,机枪扫射是最正确的应对办法,不能怪那些侦察兵。但不管怎么说,李天福都帮了他一个大忙,总得给点补偿的,于是他说:“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是我们有错在先,等打完这一仗,我会给你一些补偿的。”
李天福说:“司令员太客气了。”
王司令员说:“应该的!对了,鬼子大队主力在哪?”
李天福耸耸肩:“在街道上,到处都是。”
怎么又是这句?
司令员有些不满的拧了拧眉头。
当他跟着二营推进到日军驻地附近的街道的时候,总算明白为什么陈团长和李天福都这样说了。
日军大队主力确实在街道上,也确实到处都是……从日军军营通往南城门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日军尸体,到处都是裂肢碎肉,鲜血混合着雨水在街道上流淌,人为地制造出血流成河的壮观场面,令人震撼!
他发现他的计划还是出了偏差:根本就用不着两个主力团,光是那帮事先在李天福接应下潜入城中的侦察兵就已经将这四百多名日军给灭得差不多了,这两个主力团在这一战中能起到的作用,不过是清理残敌和给敌军收尸而已!
不过,来都来了,就别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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