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讲机响了,是江辉打来的,他说:“队长,我来了!”
他是担心钟文育,益子杀入队可是有一百多号身经百战的老兵的,钟文育身边只有二十多名士兵,五比一,很悬,所以在确定益子寿男的渗透路线之后他立即带领一个中队赶到獐子林这边来会合。
钟文育说:“你来得正是时候!马上带领你的中队到黑羊坡那边设伏,鬼子在这里遇伏肯定会拼命突围,只要冲过黑羊坡就是迷宫般的鬼打墙了,真让他们钻进了鬼打墙,我们追都没法追,你们必须在那里给我卡死了,一个都不准放跑!”
江辉说:“明白!”
鬼打墙离这里也就四公里远,是一处很险恶的地方。那里山沟密布,树林茂密,怪石嶙峋,溪谷迂回曲折,天气稍稍阴沉一点就大雾弥漫,很难分得清东南西北。那里最可怕的地方在于,一旦进入,指北针就会失灵,无法辨别方向,最终只能在里面瞎转圈,直到饿死或者被野兽啃得只剩下一堆骨头。即便是胆大包天的钟文育,也不敢轻易进入如此险恶的地方,如果日军往那头一钻,他真没办法。
当然,鬼子也没法活着出来就是了。放平时他绝对会想办法将鬼子往鬼打墙那边赶,让他们通通烂在那个鬼地方做有机肥,但这次不行,彭老总点名要益子寿男的人头,如果那货钻进了鬼打墙,可就没有办法拿他的人头去向彭老总交差了。所以江辉没有半点犹豫,立即带领他的中队前往黑羊坡设伏。
万事俱备,接下来就是耐心的等待。一共五十二名八路军战士落叶般静悄悄的潜伏在这片山区,他们把自己伪装得很好,隔着几米远都很难发现有人存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山林间一片寂静,偶尔有几只鸟儿飞过,也是逃得远远的,这片杀气弥漫的地区让这些小生灵也本能的感觉不安。
等待无疑是枯燥的,但钟文育没有半点不耐烦。在训练的时候,薛剑强强调得最多的就是:“我们这种部队跟野战部队不一样,不会有野战部队飞机大炮一起上摧城拔寨的风光,更不会有凯旋而归鲜花如雨的荣耀,有的只是最阴险的敌人和最枯燥的等待,还有无边的孤独……想在这样的部队生存,你们就得学会适应孤独,甚至去享受孤独!”
钟文育还远远没有到享受孤独的境界,但他已经可以适应孤独了。如果有必要,他可以一动不动地潜伏在草丛里数昼夜,任凭蚊虫将自己的身体叮咬得浑身胀肿也不挪一下位置。对他来说,在草丛里趴二十四个小时跟二十分钟没有任何区别,何况是区区几个小时?
当然,他并不是守株待兔,肖飞带着两名侦察兵一直远远的跟着益子杀入队,不断用对讲机通报着他们的行踪。肖飞最擅长的就是追踪,他亲自带领的那两名侦察兵也是总部特务团中数一数二的追踪高手,盯上了哪一股敌人,那简直如同附骨之蛆,甩都甩不掉。得益于这三个跟踪高手的努力,钟文育趴在落叶堆里一动不动,却对战场形势了如指掌。
“目标正朝着獐子林方向走去,预计三十分钟之后到达。”肖飞爬上一棵大树,用望远镜远远的盯着那股打扮得跟八路军一模一样的日军,小声报告。
钟文育说:“收到,注意隐蔽,不要暴露。”
肖飞说:“放心,这帮货还没有这个能耐发现我。”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益子寿男突然站定,扭头往回望。
副中队长问:“怎么了?”
益子寿男说:“我总觉得好像有人在暗中盯着我们!”
副中队长吓了一跳,也扭头往回看,却什么也没看到。他说:“没人啊?可能是你太过紧张了,产生了幻觉吧。”
益子寿男晃晃脑袋,说:“可能是我太过紧张了吧。对了,我们走到哪里了?”
副中队长说:“快到獐子林了。穿过獐子林,翻过红松岭,我们就进入到八路军的神经中枢了。”
益子寿男说:“獐子林……那里地形复杂,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必须尽快通过,拖得越久变数越多!”
副中队长对此倒是很赞成。像他们这种特殊的部队都很喜欢复杂的地形和恶劣的天气,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喜欢在复杂的地形作长时间停留。并不是只有他们才会利用复杂的地形,敌军同样也会,甚至可能比他们更加擅长,在那种复杂的地形停留时间越长,变数越多,还是尽早通过为妙。
益子寿男又观察了一会儿四周,只见四周静悄悄的,别说人影,连根人毛都看不到。
难得的只是自己的错觉?
益子寿男有些困惑。打从事钻进这片山林里来他一直都觉得背后好像有人跟着,但他暗中观察了好久,始终都没有看到人影,这让他如芒刺在背。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老兵,他很相信自己的直觉,直觉告诉他后面有人在跟踪那肯定就是有人在跟踪。可走了这么久他却始终没有发现跟踪者的蛛丝马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獐子林已经很近了,穿过獐子林再翻过这座山,离八路军总部就不远了。所以,就算直觉告诉他后面有人跟踪,他也只能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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