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秦皇岛。
从那连绵的群山中传出来的枪炮声离秦皇岛越来越近了。第一野战集团正在全力以赴,攻克一个又一个山头,击溃一支又一支依托山地死守的日军,艰难而坚定地朝着沿海平原杀来。据守京津地区的日军神经绷到了极限,在野副昌德中将的指挥下一支支的奔赴战场,拼死阻击。大家都很清楚,现在日军处于被八路军从山东、山西、河南三个方向夹击的不利境地,而辽西走廊是进出满洲的生命线,如果让八路军把辽西走廊给切断了,正在河北跟八路军苦战的三十多万日军就彻底完蛋了!
孙殿英也不是吃素的,指挥麾下的山西子弟兵猛冲猛打,山西人的坚韧和凶悍在这连绵的山地战场被他们发挥到了极致,日军再怎么坚韧也没用,山头一个接一个被拿下,他的大军向着秦皇岛一步步逼近,仿佛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住他们前进的步伐。
现在,这路大军已经打到都山了,距离秦皇岛只剩下百余里,形势极其危急,野副昌德已经无法在北平安坐,匆匆带领一众参谋,亲自来到前线督战。
“没想到啊,当年的东陵大盗如今也变得凶悍善战,纵使顽强如关东军,也抵挡不住他的攻势了!”站在山海关的城墙上,看着一支满载着尸体和伤员的车队驶出山区,驶向秦皇岛,野副昌德中将心情苦涩,发出一声喟叹。
站在他身边的殷汝耕陪着笑脸说:“一个盗墓的能有多大的能耐?皇军只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才稍稍显得被动,现在缓过来了,他的好日子也就过到头了!”
野副昌德中将看了他一眼,笑说:“殷先生,你很会说话,我喜欢。”
殷汝耕谄媚的说:“殷某说的都是心里话,皇军所向无敌,战功赫赫,他一个盗墓贼居然敢来捋虎须,简直是不知死活!”
野副昌德笑出声来:“那就承殷先生贵言了。不过,光是说漂亮话没用,现在那个东陵大盗已经成了皇军的心腹大患,殷先生,我们务必通力合作,尽早将其击败,这才是正道!”
殷汝耕点头如小鸡啄米:“那是,那是!殷某已经发动冀东十八县的民众,让他们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全力配合皇军抵御赤匪,皇军如此善战,又有十八县民众全力配合,取胜那还不是如探囊取物!”
野副昌德说:“最好是这样,否则我们就只能退回满洲,而你们……”
随手指向城门外一大片不知道什么时候插上去的胳膊那么粗的、削得非常尖锐,让日伪军一看就下意识地夹紧屁股的木桩:“那些尖锐无比的木桩里,必然有一根会属于殷先生!”
殷汝耕一哆嗦,面如土色,失态的冲一众亲信嚎叫:“是……是哪个混蛋插上去的?去!把它拔了,把它拔了!!!”
一大票努力维持气度,以免在皇军面前丢脸的冀东伪政府要人也是风度尽失,像被开水淋到的猫一样又跳又叫:“拔掉!拔掉!”
几名伪军士兵赶紧下去,将那些木桩一一拔掉。只是木桩虽然拔掉了,可是这帮汉奸心头的阴影却又扩大了不少。现在,在华北和华中,用尖桩处决被俘的汉奸甚至日军士兵已经成为一种潮流,一种时尚,几乎每座仍然处于日伪统治的县城城外都会被人插上尖桩,然后三天两头就会有一两个倒霉鬼被插上去,那个惨样,简直无法形容。八路军并不禁止这种复仇行动,如果遇上了,而即将被送去坐尖桩的是日军士兵或者伪军士兵的话,他们会阻止,把人领走,如果是沾满了抗日军民的鲜血的汉奸头子、日军军官,他们一般都会表示还有重要的任务,先走了,好心点的甚至会建议木桩不要削得太尖,否则一下子刺破了重要脏器,人就挂了,没意思;同时还要往尖桩上刷点猪油,这样整个过程会更顺利一些……
一看就是经验丰富。
这玩意儿实在是太可怕了,甚至比八路军的飞机重炮还要恐怖,日军敢迎着八路军的飞机炸大炮轰亡命发起冲锋,但见了那一片片尖桩就会吓得腿肚子直哆嗦。
不怕死的蝗军都吓成这样了,那些很怕死的汉奸就更不用说了————你见过不怕死的汉奸吗?死都不怕你当什么汉奸!不止一位冀东伪政府县长率领伪军士兵把驻扎在县城的日军宪兵和警察宰了,然后向八路军武工队投降,要求只有一个:
能不能不要用尖桩处死他?他愿意用全副身家买一颗子弹,然后让刽子手把这颗子弹打进他的后脑勺!
那些县长还能讲讲条件,运气好的甚至不必花钱买子弹,进劳改营去改造几年就可以迎来新生了,但殷汝耕知道自己绝不会有这样的好运气,他犯下的罪行,就算坐断十根尖桩都不冤!所以一看到那些尖得怵人的尖桩,他整个人就变得歇斯底里,跟狂犬病发作了似的。
也不能怪他,又有几个汉奸面对那些必然有一根属于自己的尖桩还能保持镇定?
野副昌德冷眼看着那帮衣冠楚楚的家伙疯了似的又跳又叫,微微摇头,喃喃自语:“这就是帝国费尽心血扶持起来的傀儡么?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扶持起这么一堆废物,真是荒唐!”
更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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