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人怜惜他们娘俩半分。
渣爹卷着银钱逃走的第二天,他那没良心的爷爷就把他娘和尚在襁褓中的他赶出了盛家。
还好舅舅程有福冒着大雨及时赶到,这才在抠门的他爷嘴里扒拉出五两银子安家。
至此,他所在的长房就从老盛家分出来了。
老盛家从前是做倒卖女人胭脂水粉货物起家的,太爷爷有手段有眼光,跟着主家不怕苦的南北奔波,很快攒够银子买了铺面,手中有了底子,太爷爷便打算出来单干。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太爷爷终于挣出了脸面,然而银钱一多就坏事,老盛家在太爷爷手中被朝廷界定成了商户。
听到官府的发话后,据说太奶奶等人伤心了好一阵子,但太爷爷却觉得无所谓。
左右独子行商本领尚可又不喜读书,想着判成商户就商户吧,来日等家底丰厚了,让独子在底下养几个读书的好苗子,待考中科举还是能庇佑老盛家的。
这里的独子说的就是盛言楚的爷爷盛老爷子,可惜他太爷爷做买卖精明一世,看自家人却不上道。
太爷爷一走,老盛家的生意在他爷手中就开始走下坡路,加之他爷年轻时爱享受,致使老盛家在镇上的好几间铺子入不敷出,以至于后来老盛家欠债太多铺子多数抵押给当铺后,他爷依旧不收敛奢靡。
等到花大手笔娶了越氏后,他爷才恍惚发现老盛家没银子了。
可惜为时已晚。
老盛家经历辉煌后很快衰了,他爷从太爷爷那接手的铺子仅存活了一间,如今在镇上要死不活的撑着家用。
再有流传下来的,便是太爷爷当年从官府手中领回来的商户条子。
老盛家没落后,大伙陆续搬回了水湖村,村里的人时常笑话老盛家,说老盛家顶着商户的名头却要下田干农活,这跟让书生上街叫卖胭脂水粉一样难为情。
他爷爷舒坦过活了大半辈子,哪里会种田,这不,整个水湖村的庄稼苗子,就属老盛家种得最稀稀拉拉,长势荒凉。
不过他爷这点好,不管是克妻谣言还是其他的嘲讽,他爷只当是耳旁风,愣是顶着周遭的耻笑在水湖村扎根住下了。
他爷觉得稀里糊涂的活着没事,可盛言楚不这么认为啊!
前世他苦读二十载后认真工作买了单身公寓,好不容易在大城市有了一席安家之所,不成想一个地震将他送到了老盛家。
既来之则安之,他认命的想着日后走科举兴门楣,总之他不想一辈子留在水湖村转悠。
然而,现实如针,狠狠的戳破了他的科举梦。
——商户子不许科考。
得知这条律令后,盛言楚对老盛家的怨恨简直就如同寒冬的风雪,愈来愈狂。
老盛家现如今才将将能温饱,试问这样的人家和农家有什么区别?
真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如果老盛家生意好,盛言楚愿意弃文从商,可现在老盛家别说千两银子,怕是做跑商的本钱——百八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商路堵塞,科举又不通,盛言楚他能不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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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越氏蹑手蹑脚的往院门口走,思绪回到现实的盛言楚小跑的上前伸手拦住越氏,仰着小脑袋笑眯眯的喊:“奶,既然来了就进家坐坐呗。”
越氏讪讪而笑,脚尖小心的往旁边移,手下意识的摩挲粗布衣袖。
“不坐了,家里你小姑还等着我去操持出嫁的事呢。”
盛言楚有些好笑越氏对他的恐惧,刚他不过是手沾到了越氏的衣袖,瞧被越氏嫌弃的。
“小姑姑明天就要嫁去钱家了吗?”盛言楚故作吃了一惊,掰着手指数,“不对呀,娘说小姑姑要过了中秋才出嫁呢……唔,难不成真像栓子他们说的那样,是因为小姑姑肚里已经有了钱家的娃,所以才巴巴的赶紧嫁过去?”
小孩的声音清脆朗朗,加上盛言楚故意铆足了劲,这番话就跟长了翅膀一样荡漾在半空。
农忙路过的村民不由得抻着脑袋看热闹
“小兔崽……哎哟。”越氏急得不行,想上手捂住盛言楚的嘴巴可又担心染上晦气,只能‘嘘嘘嘘’以及警告,“楚哥儿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到你爷跟前掰扯!”
盛言楚垂首而立,小儿姿态一脸惶恐:“奶只管去说,正好我也要跟爷说道说道奶来找我娘要嫁妆的事……”
“别别别。”越氏慌了,“楚哥儿你且去吃四宝春笋吧,别没事上老宅,啊,听话。”
说完跛着小脚逃离了院子。
盛言楚冷笑两声,越氏到底是聪明的,知道他爷好面子,身为继室婆婆抢前头正室儿媳的嫁妆这事一旦传开,以他爷近几年的脾性,越氏一顿打是逃不掉的。
“楚儿。”程氏拿围腰擦干手,走过来摸摸盛言楚的小脑袋瓜,满面愧色:“娘真没用,还要你出面应付你奶……”
盛言楚小脸微红,似有羞涩,只见他拍拍胸膛,小大人似得道:“娘,有我在,老盛家的人欺负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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