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此人给我赶出考场!……
“发什么呆呢?”程以贵颠了颠挎上的考篮, 顺着盛言楚的目光往长长的队伍看去,然而人挤人的队伍委实没啥子好看。
“没什么,进去吧。”盛言楚垂下眼睑藏好错愕的神情, 扭头亦步亦趋的跟着康夫子往礼房内走。
此时礼房门口聚集了一搓接着一搓的短队伍, 康夫子手中拿的是庚牌,排在第七列。
每排由五名考生组成, 也就是说一个秀才最多只能做保五名考生, 唱名后,盛言楚等人则由康夫子领着去礼房门前的大香炉处拿三支燃的正旺的庙香,然后再去堂中的圣人牌坊以及文昌帝君处各自磕三个响头。
当盛言楚在礼院内外来回折腾的够呛时,院外文房主事唱做保秀才名字的空隙不经意间闹出了一场惊天大事。
原来有一个做保的秀才为了多挣一点银子,趁着主事不注意当场换装为下一队的学子做保, 可惜没瞒过主事那双火眼金睛, 主事立马喊来了县令,县令当场大怒, 不仅将那位秀才做保的八位学子的县试名额给取消了, 还将秀才的功名一并剥夺了。
此番严惩后,几名学子顿时哭爹喊娘的叫冤,县令才不管这些人的不甘心呢, 直接甩袖离去。
盛言楚拜好圣人后, 悄悄挪步睨了一眼被官差捂着嘴丢出去的几位学子,只见那八人脸色惨白头发凌乱, 脸上的泪痕尚且未干,容颜如丧考妣。
“可惜了。”程以贵黯然叹气,“要怪就怪那个秀才,谁让他贪心不足?一个学子做保就得掏二两银子给他,五个人就有十两, 平白得了十两银子还不满意,哼,如今倒好,功名和钱财都没了。”
“我认识那秀才。”
石大河将听来的小道消息说给三人听,“前些年我弟弟考童生时就险些找了他做保,据说他收的做保银子比别的秀才要便宜半两,那年他就使计保了不下十来个学子,还好我弟弟最后没上他的船,不然…说不准县令大人一气之下将前些年由他做保的童生都取消了功名,届时我弟弟岂不是白考了?”
“大河兄长的意思是今天出了这事,还要追溯连坐到前几年的童生试吗?”盛言楚吃了一惊,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秀才害的可就不仅仅是刚才那八个学子了。
“几年前也发生了一个秀才保了十来个学子的丑闻,反正那年县令大人撤了所有童生的功名,那事在当年轰动一时呢。”
石大河唏嘘不已,贴着盛言楚道:“后来你们猜怎么着?”
盛言楚一瞬不瞬的盯着被扣在院中挨打的秀才,眯起眼睛,似是在自言自语:“如若秀才不贪心,学子们行的端正,不拘秀才少收的半两银子,从而去找一个正直的秀才做保,想来这种无妄之灾本来可以避免,可如今发生了,又牵连好些人,我在想这些学子们会不会将愤恨泄在这名秀才身上,从而报复这名秀才?”
“嘿,楚哥儿你神了!”石大河手握拳头抵在掌心,低声道,“那年事情曝出来后,听说那名秀才夜里被人拖进了深巷,第二天被发现时,手脚、眼珠子全没了……”
“咦~”程以贵胳膊上都起了鸡皮疙瘩,拧着眉大惊失色,“不会是那帮因秀才失了科考资格的学子们干的吧?好残忍。”
“官府根本就没查到凶手。”
一直没说话的陆涟咳了一声,面上笼的层层后怕,道:“那年发生的惨案我亲眼目睹了,那秀才被官差从巷子口拖出来时,身边没有一块好肉,四肢和眼睛没了不说,就连,就连……”
顿了顿,陆涟苍白的病容上浮起一团羞红,想接着说时嗓子眼痒的很,当下咳的耳朵都红了。
盛言楚忙从考篮中拿出水葫芦倒了一竹筒枇杷药水递给陆涟,一边给陆涟顺气,一边忧愁道:“这是止咳的枇杷水,我昨晚特意让客栈小儿煎的,涟兄长赶紧喝一点。”
陆涟接过竹筒闷头浅啄了两小口后,无论盛言楚怎么劝,陆涟也不愿再继续喝。
程以贵一把将盛言楚手中剩余的枇杷药水往地上一倒,切了一声:“他不喝你硬塞他喝干嘛?左右咳的人又不是你,楚哥儿,你且收收你的好心肠,有些人呐,他就是不识好歹,还以为你逼喝药是害他呢!”
盛言楚略略挑高一边的眉毛,默不作声的将水葫芦放回考篮。
陆涟生怕盛言楚误会,猛咳之下还在解释:“楚哥儿,我知道你是好意,咳咳,只是你也知道,咳,等会开考后就不能出来如厕,我怕喝多了药会,咳——”
“你有理、你满嘴的借口,左右是我家楚哥儿多管闲事。”
程以贵像吃了炮仗似的,将盛言楚圈在怀里,冷笑的对陆涟道:“要不是看你咳的难受,谁会给你送药?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现在外头医馆的御寒止咳的药要价几何!”
陆涟捂着咳嗽不停的嘴看向石大河,石大河略略点头。
“听说昨晚不少学子得了风寒,一夜之间医馆的伤寒药物悉数被抢空了……”
陆涟闻言咳的越发厉害,拱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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