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无辜的,盛言楚手触到门,却被程春娘按住:“别去,这几天她们娘俩天天过来,梅花的产期就在这两天,肚子里的孩子她护的跟什么似的,咋可能轻易摔倒?”
程春娘微抬蓁首,瞥了一眼门外几道不动的人影,缓缓道:“倘若孩子真的出了事,她们早就抱着人去医馆了。”
“骗我出去?”盛言楚凶悍的一咬牙,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哼,还真的把我当三岁小孩耍。”
“当家的,你说楚哥儿怎么还不出来?”越氏抱着盛梅花的肚子手都快酸掉了,圭怨道,“不会程氏这娘们不让楚哥儿出来吧?”
“再等等。”盛老爷子腿蹲的有些不舒服,可便是如此,还是蹲着不起来。
盛梅花就更不用说了,挺着大肚子从夫家跑过来为的不就是蹭盛言楚的光嘛,她的长子名字若是廪生秀才取的,说出去也好听,且她跟楚哥儿打好了关系,公婆两个老不死的定不敢像从前那样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看她,有个秀才侄子撑腰,量钱家的人也不会再磋磨她。
然而盛梅花没等来盛言楚的同情心,肚子却开始隐隐作痛。
“娘,”盛梅花疼的脸皱成丑菊,呻-吟道,“娘,我怕是等不来楚哥儿取名你外孙就要出来了。”
“什么?”越氏慌了,“当家的,还不赶紧将梅花送回钱家!”
“送回钱家?”盛梅花没明白,“不是说好的在这生吗,正好借楚哥儿的光福佑我儿,哎哟,我的肚子……”
盛老爷子沉下面孔,将烟杆往腰间一插,擂足了劲才和越氏抬起盛梅花。
盛梅花疼的翻白眼,大呼小叫道:“娘,就让我在这生吧,我儿日后是要考状元的,钱家人都是大老粗,算命的都说了,楚哥儿能旺我儿……”
屋里的程春娘此时端着鸽子枣花汤从侧门进来,见盛言楚趴在门缝看热闹,便道:“盛梅花从小就信算命的话,你别搭理她,哪有外嫁女赖在侄子家产子的,何况她和你又不是姑侄那层关系了。“
盛言楚觉得有趣:“她娘成天说我克她,她倒好,非说我是旺她儿子的福星,那我究竟是福还是祸?”
程春娘脱口而出:“楚儿自然是福,是娘的福,没有你,娘早在七年前就不想活了。”
顿了下,程春娘捂住嘴不往下说了。
“娘,”盛言楚将碗中的鸽子汤倒了一半给程氏,语带无奈的碎碎念叨,“这些死啊活的以后莫要说了,如今儿子已经是秀才,咱家的商税尽数都会被免掉,此后咱们是挣多少存多少,我想着等攒够了钱,我就把你接到县里去住。”
环顾了一圈茅草屋,继续道,“这房子日后就推倒做果园吧,也别花银子修缮了。”
程氏知道儿子孝敬,便没推辞的接过小半碗鸽子汤,抿了一口后就放下了,清了清嗓子道:“好端端的怎么想着要去县里住?”
盛言楚起身从书箱中拿出县学的举荐信,他知道程氏不识字,但还是想将这份喜悦和至亲之人分享。
“县太爷让我去县学读,等四月府试结束后,我就要从康家搬过去了。”
“这是天大的好事啊。”程春娘笑眯了眼,双手拿着举荐信左看右看,连拿倒了都不知道。
“我儿就是厉害,不考则以,一考便中了秀才,这些天村里人人看到我都夸我有福气生了个小神童。”
盛言楚晃了晃小脑袋,脸上的笑容和程氏如出一辙:“是娘教的好,儿子这辈子的心愿无它,就想着娘跟着我能过上舒心的日子,所以打算等我在县学安稳后,就去街上赁个小院让娘过去住着,一来我能常回来吃娘做的饭菜,二来我是不放心娘一个人在家,如今我的身份不比以前,肯定会有不少人上门扰您,为了让您清净些,咱们还是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的好。”
程春娘点点头:“这两日是有不少人上门,好些我都不认识,说是求你帮他做事,我想着你能帮他做什么,便什么都没说。”
说到这,程春娘忽而笑了。
“楚儿,这些人里竟还有给说亲的,说的还是大家的小姐,我一听乐了,想着你才九岁,这时候说亲未免过早,便也没有答应。”
“什么?给我说亲?”盛言楚一口汤差点喷出来。
程春娘点头:“说来说去都是看中了你的秀才身份,这几天族里也在说,说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成绩,怕是前程不可估量,我瞧着架势,他们或许又要拉你去祠堂。”
“有这功夫,何不将底下几个哥儿好好教一教,别成天的就知道偷鸡摸狗的砸人窗户。”
盛言楚说的正是盛大林的几个孙子,自从两年前盛大林提出收养他的话后,盛大林家的几个半大的哥儿看到他就骂他不要脸,更过分的是趁着他不在家就拿着竹篙捅他家的窗户,有一回他忍无可忍,趁着天黑爬上了盛大林家的屋顶,然后一股脑往烟囱里倒了一堆小石子。
因为这事,他还遭了他娘的一顿打,因为盛大林家第二天起火了。
母子两人说起往事,只觉酸苦交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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