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锅子铺开张之前,盛言楚对两扇铺面做了装修,中间的承重梁当然不能动,那他就去拆墙。
本来只有两面敞开的门,盛言楚喊人将靠近码头的那面墙给砸了,挂上了春娘锅子铺的牌匾,门口添置了几口燃烧不停的火锅炉,里边插满了卤好的肉和鸡蛋蔬菜串串。
静绥人都喜欢吃猪下水和兔下水,只是下水不好处理,且要放大料卤制才能祛味,所以老百姓宁愿在街头买一碗现成的回家添个菜打打牙祭就行了。
一碗下水可不便宜,平常百姓家买下水都是看在家中男人这段期间干活累或是小孩馋嘴馋的紧才会忍着心疼买一些,一买就必须是一碗,有些人家哪里有闲钱一口气买一碗,但买半碗卖家又不愿意,所以当盛言楚推出串串下水后,大伙蜂拥的往码头奔来。
一文钱买两大串,每串都有好几块肉,且不拘只有猪肉,有时候食客运气好还能碰上牛肉或者稀罕的羊肉。
一文钱卖出去这么多肉,一般铺子当然要亏本,但春娘锅子铺卖的是锅子,摆在门口的火锅卤串不过是个小把戏。
卤肉的气味咸鲜浓郁,香飘十里,只要船靠近码头就能闻到醇厚的香气,且串串便于携带,有些小船停留的时间短,根本来不及吃铺子里的锅子,闻着味过来后打包几串润而不腻的白卤或者红卤便要上船出发。
有些人一个月要往返好几次,吃着吃着竟上了瘾,每回来都会带一大包卤肉回去。
盛言楚推陈出新,招了好几个腿脚利索的少年郎在铺子里做外跑的小厮,也不用船上的人下来买,直接由少年郎背着卤肉串串炉子去船上卖。
慢慢的,春娘锅子铺不仅仅有无汁水的卤肉,还有沾了麻椒粉辣椒粉等等馋口水的肉串菜串,口味越来越丰富,花样也越来越多。
几个穿着盛家字样衣裳的少年郎很快成了码头边上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盛言楚每每从书院里回来都会琢磨几句打油诗让他们沿着码头说唱,少年郎们机灵,等码头空闲下来后,他们就背着串串锅四处跑。
盛言楚当然不会苦了他们,每卖五文钱的串串,这些少年郎就能额外拿一个串串走,少年们都不舍得自己吃,便攒着卖出去,一天下来能得一大捧的铜板。
不多久,越来越多忙完了农活的孩子去春娘锅子铺问他们能不能拿货出去卖,盛言楚在书院不得空,程春娘见几个孩子可怜,便擅自应了这事。
那日学院刚散学,盛言楚约上夏修贤和马明良准备去茶楼吃点东西,刚出门就看到一群书生围着一个少年买吃食,少年左手收铜板,右手迅速的从背来的桶炉里拿出几串卤好的羊肉卷。
“要辣子还是清汤?”少年笑吟吟的从桶里拿出两个蘸碟,说的很仔细,“辣子有干辣和湿辣,您要哪种?清汤是那猪骨炖的,若要葱蒜和胡荽,我这都有切好的。”
书生们要了碗清汤,又沾了沾桶里的干辣椒,吃的又爽又麻直哈气。
马明良揉揉最近用过度的眼睛,指着少年,对盛言楚道:“盛小弟,那人卖的不是你家铺子的卤肉串串吗?”
说着,马明良手在空中招了招,嘿了一声:“没错没错就是这个味,盛小弟,这就是你娘做的卤肉串!”
不用马明良嚷嚷,盛言楚也嗅出了空气中浓香的卤肉味。
“你,过来……”夏修贤摇着一年四季不放的扇子,喊少年,“你桶里卖的肉哪来的?”
少年收好木板,屁颠屁颠的挑着担子跑过来,笑道:“是我在春娘锅子铺拿的货,三位可要买些尝尝?”
夏修贤憋笑的看着盛言楚,道:“盛小弟,人家让你尝尝呢。”
又瞥了一眼少年,问:“你不认识他?”
少年仔细看了盛言楚两眼,旋即摇头:“公子长的俊,但小人眼拙……”
夏修贤扇子往少年头上一磕,闷笑道:“你卖的是他娘做的肉串,你倒好,竟连小东家都不认识。”
少年‘啊’的长大嘴:“你不会就是盛小秀才吧?”
“如假包换。”盛言楚没有为难少年,而是蹲下身揭开木桶,里头盛放的卤肉已经卖的差不多了。
“不是说让你们在码头卖卖就行了吗?怎么跑到城中来了?”
最近天越来越热,卤肉容易馊,家里的锅子铺都会提前一天算好明天要卖的份量,宁愿少卖一些也不想让肉馊了。
另外,城中有很多家卖下水的铺面,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他不能下死手将这份生意给垄断了,春娘锅子铺本来就没打算做卤肉串赚大钱,卤肉串不过是噱头罢了,因而没必要给自己找多余的麻烦。
知道面前的书生就是春娘锅子铺的少东家后,少年说话不再遮遮掩掩:“盛秀才有所也不知,去年那场大雪后,城中好多肉铺都关了门,开春后那些铺子跟外边的商队断了粮食,这几个月便是有心想卖下水也没肉啊。”
一头猪才一套下水,肉铺的掌柜的只能跟商队合作,可惜商队遭了去年冬季大雪的打压后,好几家商队都垮了本钱,加之上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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