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又补了一句:“书生你可得掂量着吃,书院对学子的吃食是有严格要求的,每顿饭虽说随便你们吃,但拿走了的菜盘子必须吃光。”
想起盛言楚对香甜的桂花糯米藕视而不见的态度,梁杭云踌躇了一会,将手中的碗往前一伸,歉意道:“婶子,这么多桂花糯米藕我一个人怕是吃不完,左右这碗我还动筷子,我能不能只要半碗?”
厨娘露出古怪的神情,对着梁杭云干瘦的身子左看右看,就在梁杭云被盯得手足无措时,厨娘接过碗将里边的桂花糯米藕弄掉了三分之二,梁杭云神色一松,学着盛言楚的样子要了两大碟子腌菜。
“我看这学子跟盛小秀才学坏了。”
梁杭云一走,几个厨娘登时围到一块说起小话。
“桂花糯米藕不吃,偏要吃腌菜,真是天大的稀罕事。”
“盛小秀才口味重,吃不惯食馆的斋饭情有可原,只是刚才那个书生…我瞧着身子骨还没八两肉,若日日跟盛小秀才一样挑食,哼,过不了几天肯定会饿趴。”
‘挑食’的梁杭云端着饭菜刚走到盛言楚跟前,就见对面的程以贵捂着嘴往旁边的木桶前一跪,然后哗啦一阵呕吐。
旁边吃饭的书生们见怪不怪的拿起碗筷换了方桌子。
“咱们也走吧。”盛言楚淡定的起身,找了一个离程以贵很远的位置坐下。
“他这是怎么了?”梁杭云惊魂未定的跟着坐下,拿袖子捂住嘴,拼命的忍着嗓子眼里的恶心劲。
盛言楚掰了块馒头就着咸菜吃了两口,戏谑道:“还不是因为桂花糯米藕太难吃的缘故。”
“难吃?”梁杭云望着碗里金灿灿冒着蜂蜜香味的桂花糯米藕,难以置信的抬眸,“原来你不吃这个是早就知道这桂花糯米藕不好吃?”
盛言楚笑着点头:“去年我刚进来的时候一点都不知情,被夏修贤一群人激得盛了一大碗的——”
他指了指梁杭云碗里的桂花糯米藕:“书院还是一成不变,去年我来书院的时候是桂花糯米藕,今天还是老样子,你可别看这桂花糯米藕做的美观,实则吃起来……”
盛言楚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滋味才好,搜刮了一顿词汇后,最后汇成一句话:“杭云兄,要不你尝尝?反正你碗里的桂花糯米藕不能剩。”
梁杭云瞥了一眼摊在那宛如咸鱼翻白眼的程以贵,举着筷子好半天才鼓足勇气夹了一块进嘴,咀嚼几下后,梁杭云的俊脸倏而皱成一片苦菊。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梁杭云抖着手又夹了一块桂花糯米藕进嘴,然后紧皱着眉头嚼几下就咽了下去,等小半碗腌制金黄的桂花糯米藕下肚后,梁杭云这才缓了口气说话。
“这齁甜齁甜的是给人吃的吗?”梁杭云脸色大变,看着空碗简直如临大敌,“不止甜的过分,还尝出了猪食的馊臭酸味。”
梁杭云总结的很到位,可不就是猪食。
盛言楚将梁杭云吃瘪的表情尽收眼底,收敛起笑意将真相吐了出来:“现在不是摘桂花的季节,食馆今日用的桂花都是去年腌制的,那几个厨娘手艺一般般,腌制的时候没盖好瓦罐,导致桂花酱尝起来十分的酸臭,为了掩盖气味,她们会往里边倒上大量的蜂蜜,因而吃起来个中滋味都有。”
梁杭云夹了一大口腌菜换换口味,好挡住后喉咙里不时往上冒的馊臭苦胆味,又塞了一个馒头下肚后才消停。
“没桂花就不做这道菜就是了,作甚要折磨我们?我刚看了一圈,摆在灶台上的菜都蔫儿吧唧的,唯独这道桂花糯米藕有个人样…可谁知味道竟然这么难以下咽。”
梁杭云吐槽的时候,盛言楚已经将馒头和腌菜吃完,提了壶凉茶走向趴在木桶边跟掉了魂似的程以贵,梁杭云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馒头,跟着走过来。
程以贵是吃了吐吐了吃,如此反复终于将一大碗桂花糯米藕给消灭精光,见盛言楚倒了杯茶水过来,程以贵感动的两眼冒泪花。
“楚哥儿——”程以贵一张嘴,满嘴浓郁的胃酸气息冲的两人立马往后退了两步。
“赶紧漱漱口。”盛言楚捂着鼻子斜眼瞪人,梁杭云吃的馒头还哽在喉咙里,乍然闻到这股刺鼻的犯呕气味,梁杭云再也忍不住了,扶着木桶弯下腰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连带着刚吃下去的馒头和腌菜全呕了出来。
梁杭云一吐,旁边几个艰难吃着桂花糯米藕的书生们纷纷撂下筷子,顷刻间食馆成了酸水聚集地。
盛言楚冲到厨娘面前舀了一大勺咸鲜的腌菜进嘴,边嚼边捂着鼻子拉起呕吐不止的程以贵和梁杭云急匆匆的往舍馆跑去。
进了舍馆后,盛言楚从井里打开一大桶冷水,也不用盛言楚多说,程以贵和梁杭云就冲过去将头埋进水桶里。
盛言楚吐掉嘴里齁咸的腌菜渣渣,咕了口冷水漱口,又从小公寓里拿了两条干净的毛巾给两人。
“擦擦吧,眼下虽是五月,但淋多了冷水容易受寒。”
“暴殄天物啊!”擦干头上的水珠后,程以贵坐在廊下一个劲的骂食馆,“好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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