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跟前尚且可以闷了就划艘小船出去找乐子,烦了就跟叔叔伯伯过几招,可再过两年,你必须给老夫收敛,你娘就是前车之鉴,她那么好的人都躲不过婆家人指点她闺誉有失,你既看到了你娘的下场,就该引以为戒。”
华宓君扶着李老爷子往船舱里走,边走边顺着老爷子的气,莞尔一笑道:“我听老祖宗的便是,等回了南域,我定会将针线活学起来。”
“光针线活怎么够!”李老爷子谆谆教诲道,“琴棋书画也要提上来,你一个姑娘家整日里打打杀杀算什么回事?”
华宓君摸着短发欲言又止,李老爷子厉眼瞪过来:“你是你娘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你娘当初行军是瞒着家里人的,事后你爷气得半死,你可不许学她!你若是出了事,老夫怎么跟你娘交代?”
华宓君豪爽的抱拳作揖,笑着贼兮兮:“老祖宗只管放心…”
李老爷子半信半疑的睨了华宓君半晌,大手揪起华宓君半长的头发,嫌弃道:“还有你这头发,好好的头发弄得跟鸡窝似的,等回了南域,你给老夫好生蓄起来,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注1】
华宓君揉揉短发,笑得很痞:“华家人不是以孝道压我回华家吗?我只能断发给他们,如此才能跟老祖宗回南域老家呀。”
看着外曾孙女英姿飒爽的短发,李老爷子便是有千言万语此刻也说不出半分责骂的话。
心绪百转千回后,深叹了一声:“头发斩给华家人也好,没了牵挂此生咱宓儿就是我李家的孩子!”
华宓君重重点头,笑着露出洁白的小米牙,李老爷子捋着胡子又骂了一句:“姑娘家家的,笑时张那么大的嘴作甚!”
华宓君倏地拿手捂住嘴,等李老爷子进了船舱,华宓君又恢复了之前笑哈哈的样子,还用手指掰开嘴巴扮起小鬼的样子。
因船还没开,华宓君古灵精怪的模样正好落到了在船边迎客的盛言楚眼里,盛言楚只觉这姑娘胆子大的很,若没猜错,这孩子大抵就是少将军的女儿吧。
能生出这样活调皮的孩子的人……盛言楚突然对那位所嫁非人的少将军有了微微好奇。
许是盛言楚的目光太过赤裸,进舱前华宓君下意识的看过来,认出盛言楚就是那天在船上替她骂华家的少年后,华宓君蓦地展唇一笑,眸如水杏灵悦妙人。
盛言楚没想到华宓君还记得他,见华宓君对他友好一笑,便一手托着盛小黑的屁股,一手冲华宓君挥手告别。
华宓君欢乐的跟着挥手,丝毫没有闺秀女子的扭捏。
等船开动后,之前在春娘锅子铺付账的男人走过来看了一眼在码头上招呼客人的盛言楚,问华宓君:“宓姐儿知道他是谁吗?”
华宓君回想起盛言楚在船上那段有关华家‘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说辞,望着已经看不清人影的静绥码头,嫣然一笑:“我当然知道他是谁。”
“谁?”
“是个别有风趣的小书生呀。”
【二更】 竟敢沾兔儿爷的……
官船开走后, 春娘锅子铺的忙碌终于归于平静,送走铺子里最后一桌食客,日头都已经下了山, 盛言楚搬来一个杌子坐到了后院的大树下。
晚风习习, 加之码头水多,入了夜后越发的冷人, 盛言楚披了件略厚的秋衣, 盛小黑则蜷缩成黑团窝在盛言楚的脚下,盛言楚摊开腿上的账本,挑眉问赵谱:“这一个月卖卤肉的账竟有这么厚?”
静绥县的人什么时候热衷吃卤肉了?
赵谱搓搓手:“楚哥儿,你有所不知——”
指着站成一排的宁狗儿等少年,赵谱乐滋滋道:“我们脚程快, 半天的功夫就能将静绥县城的大街小巷给跑个遍, 跑完了县城,宁狗儿和他弟弟几人会划船去对面县城卖, 其他人则挑着担子去城外的山庄跑, 一天下来,要卖好几十斤的卤肉。”
盛言楚咋舌,难怪他舅娘吃饭的时候一个劲的劝他多买几口卤肉的锅, 就这样几十斤几十斤的卖, 一口锅当然不成。
赵谱作为几个跑腿少年的头头,对有些事了如指掌, 对面县城哪条街上的人喜欢吃卤肉,哪条街上的人喜欢吃猪心肺等下水,他都能分得很清。
盛言楚边看账本边听赵谱说这一个月铺子里发生的事,有大有小,小的他舅娘和舅舅给处理了, 唯有一件大事,其实也算不上大事。
“楚哥儿你走后,静绥书院一个书生突然找上来了门,冷着脸不太好相处的样子,他见你不在铺子立马就走了,一个字都没留。”
“知道是谁吗?”盛言楚问。
赵谱:“我瞧着像是王家的童生,只不过那天天黑,我跟宁狗子回来的晚,他走得又急,刚好撞倒了宁狗子,我上前扶人,只略看了一眼他就甩开我跑远了,后来程家舅舅说那人自报家门说是楚哥儿你的同窗,也不知道大晚上我有没有认错人。”
“就是王家童生。”宁狗儿一口咬定,“他外家有两个舅子,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