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什么弟弟妹妹!”程春娘拿干巴巴的菜梆子打盛言楚的胳膊,气笑道,“这种话也是能瞎说的?”
盛言楚跳起来躲,难为了盛小黑这个狗勾夹在中间不知道帮谁好。
母子俩正闹得,忽然后院布帘处传来‘砰’的一声响,程春娘闻声望去,高举菜梆子的手蓦然僵在半空。
太像了……
程春娘看看门口不小心踢倒木桶的男人,再看看抱着盛小黑闪到一边的儿子,恍惚之间,程春娘似乎在黄泉尽头看到了两个儿子,一大一小。
视线往下移,待看到男人敞开的雪白胸膛,程春娘眼睫颤颤,不自在的挪开目光。
盛言楚比程春娘还不淡定,他脑子里现在就一个问题,这男人找上门是为了替王永年报仇的吗?
门口男人身段颀长,愣生生将后边跟过来的程以贵和梁杭云挡在外边进不来。
“谈谈?”
男人宛若神邸般降临,一身拖地的红衣和眼前这一切显得格格不入。
男人的突然到来,瞬间在锅子铺掀起一阵热议。
“这人谁呀?比小娘子还俊!”
“你不觉得他和盛秀才长得像吗?”
“像吗?我觉得不像啊,这男人明显比盛秀才有风情!”
“闭嘴吧你,小心盛秀才听到你这脏言秽语赶你出去!”
“嘿嘿……”
……
盛言楚这会子没功夫理会外头那帮看热闹的人,男人体力不及盛言楚好,一路从王家跑到码头,累得扶在门框边喘气,纵是这样狼狈的模样,却也有一番俏若徐公的艳丽。
盛言楚只觉天旋地转,此刻脑子糊得跟米浆一样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男人一步一步的往他面前走,盛言楚心哽了一下,下意识的道:“我跟王永年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上辈子见过太多男人或者女人为了爱情,疯狂到不去找出轨对象出气反倒拿刀砍杀情人的新闻,这男人不会是来报复他的吧?
程春娘想像平时一样护着儿子,可看到男人那张脸,程春娘吞吞口水。
“你是谁,找我家楚儿做什么?”
男人瞥了眼程春娘,笑得灿若星辰:“姑娘莫怕,我只是想跟他说说话罢了。”
“姑娘??”盛言楚眼珠子差点跑出眼眶。
刚把闹事的人赶走锁好后院门的程以贵和梁杭云均倒吸一口凉气,看男人就跟见了精怪一样瞠目,不愧是服侍人的小馆,嘴就是甜啊……
程春娘抓住身边的柱子才稳住心神,自从生了儿子后,快有十来年没人这么喊她了吧?
将随风吹起的鬓边发撩到脑后,程春娘轻咳了一声,结巴道:“那什么…咳,楚儿,你们聊聊?”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程春娘直觉这个贸然闯进门的男人不是坏人。
男人挑眉看向盛言楚,脚下的盛小黑憨头憨脑的要跑过去,被盛言楚一巴掌拍得不敢动弹。
“聊就聊!”盛言楚绷着脸,他才不怕呢,他又没有勾搭王永年,凭什么要在这男人面前矮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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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见了小屋后,程春娘一把就蹲在门口偷听的程以贵揪到一旁。
“这人是谁?瞧着打扮不像个正经人!”
对男人的好感归好感,来历还是要寻摸清楚。
程以贵嘿嘿笑:“姑姑,这人你绝对想不到他是做什么的。”
程春娘心头一紧:“做什么的?”
程以贵不好意思大白天的说这个 ,尤其还是跟长辈,便拉着梁杭云过来说,梁杭云被程春娘冷冷的眼神盯看得心头发慌,想都没想就道:“是静绥兔儿馆的兔儿爷,做什么的我不知情,只知道他是书院王永年王童生多年的相好之人。”
“他是相公?!”程春娘的脸顿时一黑。
扮演女优伶的男人在嘉和朝极为吃香,除了反串,这些男人还会上门提供特殊生意,和兔儿馆的男人一样在民间统称为相公,按嘉和朝三教九流的排序,男妓排在末尾。
充当男妓的大多是容色娇媚的男人,这些男人除了霸占有权势的女人外,还会勾着其他男人魂不守舍,在家抹泪的妻室便给这等以男色侍人的后代起了一大串难听的称呼,什么兔崽子兔羔子兔蛋子这些骂人的话先前都是从兔儿爷身上传开的。
搁在几年前,程春娘定要冲进去将男人给赶出来,当年她男人七年不回家不正是被这群以色侍人的下九流之人给教坏了吗?
程春娘气得手发抖,想进去骂人却又碍于此时是在铺子,她跟盛元德的事城中很多人并不知情,若是闹开不好看。
“姑姑冷静点。”程以贵很快回过神,要问他姑姑最恨的是什么,当属妓人!
程春娘瞪着眼睛,怒斥道:“楚儿什么时候跟这种人搅合到一块去了?”
程以贵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王永年对盛言楚的龌龊心思说了出来,不说还好,一说程春娘立马跑到厨灶拿起一把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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