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一道雷劈死我。”
一口气说完后,月惊鸿只觉身上轻松了很多,嘴巴有些发苦,可他不后悔。
有得必有失,何况还是一段变了质的情爱。
见月惊鸿言辞诚恳,程春娘终于展颜笑开,语重心长的拍拍月惊鸿的手:“咱俩一母同胞,我这个做姐姐的,自是不想看你受罪,既回了程家,日后咱们一家人就和和气气的过日子。”
月惊鸿含泪点头,程春娘哽咽了一下,侧过身对盛言楚道:“楚儿,你看你然舅舅的身份这事……”
盛言楚璀然一笑:“择日不如撞日,反正我跟贵表哥今天已经请了假,不若现在就去衙门?”
月惊鸿没意见,倒是程春娘有些踌躇,摆摆手将月惊鸿往盛言楚身边推:“我就不过去了,然哥儿你跟楚儿去就行。”
“姐,”月惊鸿尚有些不适应这个称呼,别扭的喊:“姐…那我就先过去了?”
“去吧去吧。”程春娘垂下眼睑,轻声道:“我在家给你熬伤药,衙门的板子可不长眼睛,三十大板打下来至少要在床上躺两天。”
说着,程春娘就进了厨房。
屋里程有福尴尬的对月惊鸿解释:“你姐和衙门的张大人闹得不愉快,她不去也好,走走走,我跟楚哥儿陪你去。”
有关张郢欲迎娶和离妇的流言,月惊鸿之前在兔儿馆听人说过,那些男人们眯着色调侃,说张郢是鬼迷了心窍才会看中一个和离妇,又有人哈哈大笑,说那和离妇身姿曼妙,一点都不逊色年轻小姑娘。
月惊鸿犹记得当时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客人拉着他的手,不停得抚摸:“说起来,县太爷迷上的妇人和你的模样倒是有几分相似…”
月惊鸿抽回手,假笑回应:“一男一女岂有相似的道理?难不成那妇人和惊鸿同出一族?”
男人们闻言推杯换盏笑作一团,月惊鸿怎么也没想到他日的一句笑谈竟成了真。
只不过时过境迁,程春娘和张郢最终没有修成正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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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是静绥城的根本之地,见本该在辩驳诗会挥洒笔墨的盛言楚突然来县衙,颓废多日的张郢死气沉沉的看向站在门口禀报的黄正信。
“春…”好几天没开口说话,张郢嗓子有些不适。
撵走通房后,伺候在张郢身侧的人变成了黄正信,见张郢发咳,黄正信赶忙倒了杯水递过去。
张郢端茶轻呷,自嘲一笑:“我原想着回京后跟爷爷好生磨一磨,盛言楚天资聪颖,定能得爷爷的欢心,春娘身份低是低了些,但这都不是问题,谁叫她有一个出色的儿子?有盛言楚在,盛家势必会重整商户门楣,届时我张家…张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可为什么好端端的要冒出一个堕入贱籍的弟弟?”
说到最后,张郢绝望的捂住脸,一只手在膝盖上握成拳:“有这样的弟弟在,我怎么跟爷爷开口?”
黄正信窒了一下,他没想到自家大人还没放弃程春娘。
“大人,孟双正带着盛秀才和那兔儿爷在外头办良籍,大人可要去看看?”
“就他们俩?”张郢闷声问。
“还有程家两个男人。”唯独没有程春娘。
张郢脸色转过几遍,握紧的拳头倏而松开,缄默片刻才端正姿态道:“交代打板子的衙役放放水……张家愚蠢,眼睁睁的看着一员助力从眼皮子下跑掉,我既做不了张家的主,只能……只能这时候卖盛言楚一个好,只愿来日他功成名就时还能念起我,届时帮衬张家一二也好。”
“大人,你明明……”
黄正信听得头皮发麻,若说他家大人起初对程春娘有意是看在盛言楚锦绣的前程上,但后来大人分明是对程春娘起了旖旎之心,何故现说这种话?
张郢身子往后一趟,闭目不再言语,黄正信叹了口气只能领命而去。
衙门里,盛言楚听了黄正信转播的话后,不由陷入沉思,良久方道:“黄哥就替我谢谢大人,此事我会记在心里的。”
那日李老大人说张帝师瞧不上他娘,盛言楚为此生了好一阵的气,暗暗起誓以后定要张家人后悔,可如今听了张郢的话,盛言楚突然觉得和张家置气一点意思都没有。
京城张家空有一个世家门头内里腐朽不堪,又因争储得罪了朝中各方势力,已然不成气候,张郢这时候对他施恩,是在向他示好,同时也在告诉他,张郢不会再纠缠他娘。
示好归示好,月惊鸿的板子还是一下不落的打了,倒不至于残废,但伤得也不轻。
【二更】 西北运来一批货……
兔儿馆下一任鸨爹从良的消息传开后, 整个静绥都沸腾了。
九月农闲,老百姓有的是八卦的功夫,一传十十传百, 不多时, 有关月惊鸿是盛言楚小舅舅的事在书院沸沸扬扬的闹了起来。
勾栏男女从良并不是什么稀罕事,惹得老百姓众说纷纭的点无非是盛言楚有这么个舅舅日后会不会遭人白眼。
“可惜了, 好好一个读书人咋就有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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