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院大学士呵退后,吏部尚书捻起小胡子轻笑:“我朝国库大半金钱都取之商户,近些年商户活跃于西北、南域两地,因有他们在两地来往不断,我朝南北百姓才能夏吃荔枝冬食牦牛干,臣以为对商户应执行‘贱而不抑’,方能安稳朝政。”
老皇帝听得津津有味,吏部尚书再接再厉道:“农业乃国之根本确实不假,但若是过分的打压商户抬举农业,重义轻利势必会占据上风,久而久之,咸庆郡此等事必当层出不穷。”
国子监祭酒大人笑着接茬:“尚书大人言之有理,打压商户是要有,但得选对策略,抬举农户亦然,若两户能携手共进,我朝定会焕然一新再进一层楼。”
龙椅上的老皇帝闻言眼皮子陡然一掀,苍老的手搁在盛言楚的考卷上不停地敲打,八人立马收声,静等老皇帝的决断。
“盛氏子不仅仅是商户子,还是寒门独户之人…”
老皇帝说话速度很慢,说这些时,老皇帝已经拿起笔在盛言楚考卷上落了红圈,丢下笔后,老皇帝拢着手威严地看着底下八人,轻轻一哂:“你们几人翻来覆去的吵,还不如多看看盛言楚的考卷——”
大监心领神会的将盛言楚那道有关咸庆郡赋税的题拿到下边,八位主考官批阅时只草草的看了前半部分,见考卷抬头上印着会元二字,几人想都没想就给这份考卷圈了佳字,至于盛言楚后面写了什么,在场全部看完的唯有老皇帝一人。
看完盛言楚考卷的后半部分后,八人眼中现出一抹惊艳。
因为盛言楚后边写得竟是一些有关朝廷赋税管理的条陈,对于商税,盛言楚就写到了比方吏部尚书说的‘贱而不抑’,如何抑,抑多少等等所能出现的状况,盛言楚皆列出了详细的说辞。
就连一向瞧不起商户的翰林院大学士看完后都不由感慨一句此子奇才。
老皇帝兴味地看着众人水彩一般变幻不停的脸色,笑得耐人寻味:“如何?诸位以为此子可能取为鼎元?”
八人再无反驳,纷纷下跪表示赞同。
定了鼎元,盛言楚的考卷便被史官拿去一旁誊录,剩下九张考卷,老皇帝圈得极快,圈完后,大监依次拿下去给八人同看。
皇上已经落了朱批,几人哪里还敢有异声,只不过看了榜眼探花还有二甲传胪的名字后,几人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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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偏殿里,盛言楚背靠着盘龙圆柱双眼发呆,应玉衡和俞雅之等人过来和他说了几句话后就绕到了贡士堆中谈笑,就在盛言楚等得脚抽筋时,偏殿门口急匆匆走来一位擦了白粉的内侍官。
众贡生倏而噤声,盛言楚忙牵了牵袖子上的褶皱跟着内侍官往外走,待一干人站定大殿后,众人才发现殿中多了不少官员,盛言楚眼尖地在乌泱泱的官帽当中看到了五皇子的身影。
五皇子行冠礼后就被老皇帝从国子监中揪了出来,如今五皇子领了吏部一闲职,别看老皇帝散养除了四皇子和太子之外的儿子,但只要皇子成年,朝中有大事皇上都会将他们带上。
殿上除了五皇子,当然还有不可能少的太子和四皇子。
三百人站定后,盛言楚能感受到文武百官投注到他身上的灼热目光,尤其是右手边的太子和四皇子。
盛言楚目不斜视,奈何太子和四皇子急迫地走过来和他说话,两人争来争去说得无非是他以十六之龄考到金銮殿是大才之类的冠冕堂堂好话,这些话盛言楚来京城后听了不下几箩筐,故而面对两位殿下时,盛言楚表现的极为从容不迫,言行举止间皆无挑错的可能。
见盛言楚对他们二人的热情视若无睹,太子倒还好,四皇子当即冷了脸,甩袖冷哼:“原以为是个玲珑心窍的人,却不想是个乏味无趣的书呆子。”
盛言楚嘴角微抿,一笑了之。
行礼起身时,他不由多看了四皇子一眼。
四皇子身材比病弱的五皇子要矮半个头,不过甚在肤白脸俊,倒也还算得上个翩翩君子,如若能忽略四皇子脸上的高傲神情就更好了。
看了四皇子,盛言楚视线往前一伸,落到前边的太子身上,太子的容貌可以说比四皇子要高好几个层次,玉质金相,有掷果潘的美貌。
遥想起老皇子平庸的面容,料想太子之母淑妃应该长得相当不错。
两位殿下容貌都算上乘,但有一点让盛言楚微吃了一惊,那就是太子和四皇子比五皇子的年岁都高了一大截,尤其是太子。
太子和旁边文臣说笑时,盛言楚能清晰地看到太子俊逸眼角边掀起的皱纹。
是的,太子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眼瞅着就要往四十岁上奔,而四皇子年岁也不小,应该有二十七八的样子。
嘉和朝皇子公主的排行和先帝时期截然不同,枉死和夭折的皇子公主皆没有排在活人中间,好比五皇子和四皇子中间其实还隔着五六个皇子公主,但这些人命不好,早早夭折后就被老皇帝剥夺了称号,因而五皇子和四皇子年岁差了七八岁。
还有一点,公主会和皇子排在一起,太子是当朝的大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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