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不狎妓或是吃花酒,但几乎九成以上的读书人总会在这几次科考后踏足一次温柔乡所,可惜,盛言楚就是那最为少数的一成,别说狎妓了,连花楼的门槛他都没踩过。
就是这么一个不动凡心的人数次去抽姻缘签,能没秘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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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言楚去佛堂的途中还遇见了熟人,正是之前在乡试贡院帮他押解西山书院杜开见官府的裘和景。
“小秀才?”裘和景抬手掌掌嘴,飞奔过来,改口道,“盛大人也是来取财神签的?”
裘和景是自来熟的性子,因出生贫寒,消瘦的脸颊黑中泛黄,不过巧在有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笑起来时眼睑下的卧蚕堆起两道弯弯的小船。
在乡试贡院时,盛言楚曾好奇地问过裘和景为何在额头上绑一条白布巾,裘和景挠头说那是他们昌余的习俗,族中有德高望重的人遇难而亡后,像裘和景这种出远门的孩子均必须在头上绑一条白布巾,说是为了防止遇难族人的魂魄半夜拉他们魂归故乡。
今日裘和景依旧绑着白布巾,只不过布巾之上插满了各色杏花,一蹦一跳跑过来时,盛言楚恍惚还以为自己见到了西游记中的天竺少女……身边的侍卫。
忍着笑,盛言楚将摇到的签条拿到身后握紧,背着手说笑:“瑶山寺的财神签是挺灵光,裘贤弟抽得如何?”
裘和景其实和盛言楚同龄,但盛言楚大月份,这事两人亦在乡试贡院论过了。
一说财神签,裘和景脸上的笑容再也按捺不住,眉飞色舞地将手中的签举给盛言楚看:“盛兄你看,方丈说我考中进士后会另有一番天地,总之过了今年势必会时来运转财运亨通。”
盛言楚微低下头细看上面的签词,是大吉,看字面意思,大体是说裘和景福星高照,所想之事都会尽如人意,当然了,所有签词都会在末尾添一句劝解的警告语。
求签的人认为这些警语是为了劝众生不要过于沉迷签词,但在盛言楚看来这些是瑶山寺给自己留得退路,一旦有人因为签词不准在外头造谣瑶山寺的不是,瑶山寺到时候可以用后面两句话替自己辩解开脱。
像方丈给月惊鸿解得签就不太准,方丈说月惊鸿不适合做买卖生意,但这小半年月惊鸿已经卖了不下五套宅子。
这也是今日盛言楚再一次抽姻缘签的原因。
他就是想看看隔了这么久再来瑶山寺抽姻缘签会不会跟上次有区别,毕竟上回方丈解签时说他红鸾星已动,可这小半年来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盛兄还没去解签吗?”裘和景小心翼翼地将签条放进胸袋,笑容可掬地催促,“盛兄赶紧过去吧,待会一过饭点人会越来越多。”
就在这时,盛言楚环在身后的手一松,一扭头,只见握住的签条被李兰恪抢了去。
李兰恪像蹿出来的顽猴一样哗得往后边飞快地跑,边跑边举着签条嬉皮笑脸地叫嚷:“盛贤弟,你这姻缘签先让为兄我帮你解一解吧。”
“还给我!”盛言楚羞得面颊似火烧,气不过拿石头砸李兰恪,“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
周围解签的老百姓皆看了过来,裘和景直接张大了嘴,掩饰不住震惊,抓着盛言楚的手求证:“盛兄,你求得是姻缘签呐?!”
裘和景有一口嘹亮的好嗓子,在老家时隔着几条田埂裘和景都能将爹娘喊回家吃饭,如果说李兰恪本着贵公子的身份声音还算矜持,那裘和景此刻就跟站在旅游景点拿着小蜜蜂高吼没区别。
一喊完,远在杏园赏花的老皇帝都听到了动静。
盛言楚欲哭无泪的追上李兰恪,抢走签条后,盛言楚两脚生风一溜小跑钻进右边园林。
李兰恪欲言又止:“盛贤弟,别去那里——”
盛言楚以袖遮脸,便是李兰恪此刻说右边园里有猛兽他也会不顾一切的往里边钻,能咋地?他还能呆在佛堂或是去杏园跟老皇帝大眼瞪小眼?
踏青赏杏离结束还早,他得找个角落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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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山寺四周没有盖高大的寺院,可以说瑶山寺中有瑶山,而瑶山皆是瑶山寺。
轻轻抬起一束遮眼的茂密杏花枝,盛言楚举步来到面前的杏林,这边杏林是要结果子的,故而进士们没往这边来簪花。
其实进了这片林子压根就无须费劲簪花,才漫步一会头上就飘了好几瓣花儿,盛言楚抬手扫了扫,然微风轻拂几下后又落得满头飘香。
杏林树冠矮小,盛言楚一路过来都要弯着腰,好不容易看到园中深处有一二青石板椅,他忙猫着腰往石椅边走,脚踩在落满杏花的青草地上发出吱呀的脆声,才走了两三步,就听对面花林里传来几道银铃般的笑声。
盛言楚脚步一窒,刚准备折返回佛堂,华宓君先一步喊住盛言楚。
“小书生?”华宓君挎着竹篾花篮巧笑倩兮,扬声轻嗔,和身边的小姐妹们说笑:“进士游街那日你还说改日登门跟我致谢,怎么今日一见到我就跑?”
李婉几个小姐妹这才知道背对着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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