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言楚恍然大悟,他初去吏部用印章时,秦庭追还追问了一句。
难过秦庭追认出了这枚印章是出自老皇帝之手?
他这枚印章是老皇帝用玉玺边角料雕刻而成,除非秦庭追时常接触老皇帝的玉玺,否则一般人不可能轻易地辨出印章的材质。
除了秦庭追对盛言楚的印章感兴趣,其实还有一人,这人是李兰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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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书房。
“爷爷,我真的没看错,”李兰恪嘴巴都快说干了,“盛言楚腰间别着的印章的的确确是官家所用的蓝田玉。”
华宓君的亲事定下来后,若说最反对的人是谁,当属李兰恪。
“幼时爷爷带我进宫,我偷偷摸过玉玺,那颜色,那质地,和盛言楚的印章一模一样,官家玉玺所用的蓝田玉非同一般,打死我也不可能认错…官家所用的蓝田玉拇指大小就要千万两黄金,盛言楚不过是商户贫寒之子,他哪来的银子——”
“所以呢?”李老大人拐杖使劲戳地,俨然气得不轻:“恪哥儿,你外甥女要嫁得人正是你口中的商户贫寒之子,你如今说这些作甚?是怀疑盛小友偷了还是抢了?”
李兰恪喉咙一窒,赌气地背过身坐下:“盛家日子清苦,宓姐儿嫁过去必定没安稳舒适的日子过,我虽和盛言楚相识了一些时日,料想他会敬重宓姐儿,可盛言楚还有个和离娘……”
“和离娘、寡妇娘,这样的人家最是嫁不得,嫁过去唯有吃苦受罪的命,何况宓姐儿任性乖张,她未必是盛言楚他娘的对手,日后婆媳闹矛盾,吃亏的只会是我宓姐儿…”
李兰恪和华宓君幼时就养在李老大人跟前,撇开甥舅关系,两人相处的更像一对冤家兄妹。
听闻李老大人要将华宓君许给盛言楚,李兰恪百般不乐意,然而盛言楚处处都顺李老大人的心,不得已,李兰恪便在印章上下手,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盛言楚手脚不干净。
被李老大人识破后,李兰恪又开始拿程春娘寡娘的身份说事。
李老大人敢拍着胸脯保证盛言楚不可能做出偷鸡摸狗的事,但谈及程春娘,李老大人沉默了。
被寡娘细养长大的孩子会格外的依恋娘亲,反之亦然,寡娘对儿子的控制欲极为的强,那他宓姐儿夹在其中怎么过活?
祖孙俩正愁着呢,二院的小厮跑进来禀告:“老太爷,盛大人他娘往咱府上来了,说是来送聘书的。”
得,说曹操,曹操就到。
【三更合一】 城西聚金……
送聘书聘礼是两家大人露面洽谈的好机会, 送聘书后即可行六礼中的纳采,亲事既然是李家先张得口,故而省掉了谴媒妁去打探姑娘家的意思。
选了个黄道吉日, 程春娘让月惊鸿拎着盛言楚打来的聘雁来到李家。
故人言, 昏礼得用雁。
所以盛言楚散衙后跟着夏修贤去了趟京城郊外,好在练了几年的弓弩, 射雁这一环节顺利完成。
除了聘雁, 盛言楚按照京城纳采的习俗,备了绢花、果盒,数量方面是按照李家未嫁女眷人数备的。
朝廷对商户纳采有规制,因而盛言楚给华宓君买得各种首饰皆以四为限,为了彰显诚意, 盛言楚第三次爬上瑶山寺, 跪拜半天后终于从方丈手中求得两枚合欢铃。
铃铛叮当响,程春娘一出甜水巷子就引来不少老百姓观望。
“盛大人这是要娶妻了?”
合欢铃求来后挂在马车上, 声音清脆如春日黄鹂, 一路招摇。
程春娘撩起车帷,笑得甜蜜:“早就该娶了,可李老大人疼孙儿疼得紧, 我家楚儿上门好几趟才谋成这门亲事。”
这话是盛言楚教程春娘说得, 华宓君毕竟是姑娘家,若传出这门亲事是李老大人硬塞给盛家的, 不说华宓君会受指指点点,妻荣夫贵,盛言楚既想跟华宓君结为连理,就该替华宓君着想。
左右老百姓在这方面对男儿郎十分宽容。
果然,程春娘的话一抛出去, 街边的老百姓乐了。
“盛大人自住进咱们甜水巷子就一副弱不禁风的书生样,没想到竟喜欢华家那个行走带风的跋扈姑娘。”
“咋弱不禁风了?你忘了进士游街当日盛大人骑凶兽满大街地跑?搁你,你行吗?”
人群中顿起一阵哄笑声。
“所谓男女要阴阳协调方能长久,华家大小姐脾性火烈,就该盛大人这样的文人将其娶回家。”
有人窃窃私语:“你说这李老大人怎就同意让盛大人娶华大小姐?”
“盛大人是状元郎,长得神采英拔,怎就不能娶华家大小姐?”
“坏就坏在读书和相貌上,你忘了?那华正平当年不也是这般好看的白面书生?”
“嘶——”有人咋舌,“你一说华正平,我倒也有点好奇李大人此举的用意了。”
人群中自有理中客,扬声道:“怪哉?华正平弑妻是华正平的错,牵连盛大人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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