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书肆里头能摆上这块蓝墨石,嘿嘿…只这价钱也忒贵了,再怎么有钱也不能这样造哇。”
“你懂个屁!”旁边的人呸了声,“这墨石开了光,我适才凑近闻了一口,啧啧啧,神清气爽,若是能拿这样的墨石写字,我家铺子里的纸笔生意还愁不好做?”
“嘁,黄老七你可要点脸吧,就你那大字不识的劲要这墨石回去能有个卵用?叫什么来着…我想想,哦对,暴殄天物,你家那几间铺子放得下九千两的墨石吗?没这本事就没揽瓷器活!”
众人嬉笑连连,这些人都是城西的小商贩,当然出不起九千两,盛言楚的目标也不是他们,而是和他一样住在雅阁中的大商贾。
生意做得越大,这些人就越信佛。
每逢年底,在瑶山寺庙放爆竹祭祖捐香油最猛的就是大商户,于他们而言,这块泛着白雾开过光的蓝墨石就好比寺庙里的舍利子,千金不可求。
巴掌大的蓝墨石价钱飙升到九千五百两时,聚金楼骤然静了下来。
立在圆盘边的掌柜斜睨了一眼阁楼之上的盛言楚,盛言楚没点头,掌柜的深吸一口气,飘荡的白雾丝丝缕缕地往口鼻中钻,掌柜的顿觉身心舒爽,下一息掌柜的举着蓝墨石小跑上楼,绕着几间雅阁走了一圈,叫卖声又开始此起彼伏。
盛言楚对面雅室内一妙龄女子捡起蓝墨石,扭头看向居于内室的金子桑,不屑地笑:“子桑哥,这玩意你竟也愿意出一万一千两买下?还不如留着这些银子赏给红粉青楼的花娘玩呢。”
珠帘后边的金子桑伸了个懒腰,沉湎淫逸多日而睁不开的眼睛一觑到蓝墨石,金子桑一愣 :“快拿给我看看——”
金玉枝没好气的将蓝墨石放下,扯出帕子刚想擦手时,低头望着指腹上沾到的晶亮蓝墨,金玉枝半天没回过神。
这边,金子桑抱着蓝墨石彻底不撒手了。
“这墨石本大爷要了,外头不管谁出价,本大爷都要比他们高一千两!”
掌柜的大喜过望,颠着步子出去说话。
“今个金家来人了?”
“难怪,有他这个混世魔王在,咱们拼不过,算了算了。”
“可惜了那么好的一块墨,哎…”
才激起来的叫卖声一下跌了,价钱停在一万一千两,盛言楚不甘心地走近去看对面的雅室。
蓝墨石已经被掌柜的交到金子桑手中,金子桑盘着腿坐在那一个劲地把玩,这架势俨然是将蓝墨石占为己有。
既如此……
“南哥儿——”盛言楚轻喊。
盛允南脑中不停循环着‘一万一千两’,陡然听到盛言楚喊他,盛允南一时都失了声,捏着嗓子咳了咳,盛允南问:“叔,你找我?”
“你这样…”盛言楚附耳交代。
盛允南一惊,支支吾吾不敢:“叔,我怕…”
盛言楚双手按住盛允南瘦弱的肩膀,沉声安抚:“你行的!忘了当初我将你从水湖村带出来时说得话了吗?”
“记得,”盛允南脱口而出,“叔想要我当一个听话的书童。”
盛言楚点头:“那就按我的吩咐做,他喊一声,你立马就加价,别犹豫!”
盛允南惶恐不安,他一个小老百姓哪来的胆子和皇商金家叫价,何况要喊一万多两。
就在这时 ,铜锣响了两声,拍板之际,盛言楚重重摇响身边的铜铃。
一干人的目光,包括对面如获珍宝的金子桑都顺势看了过来。
盛言楚脚尖踢了踢盛允南的小腿肚,盛允南也不知从那冒出的勇气,扯开嗓子吼:“我出一万两千两!”
“你放你娘的狗屁!”
金子桑不干了,脏话连篇:“这墨石就是你们霞光阁出手的,你们现在过来喊价是何道理?刘掌柜的,聚金楼有这规矩吗?”
金玉枝瞥了眼五官隐在黑暗中的盛言楚,附和道:“刘掌柜的,做生意得讲规矩,聚金楼的规矩摆在那,出手的人不可喊价,若有人违规,该当如何?”
李掌柜的翻了翻手中厚厚的本子,就在金子桑准备让人付银子带蓝墨石回家时,刘掌柜说话了。
“得罪了金公子,这喊价之人并非出手的人,所以这墨石您还不能带走。”
有了蓝墨石在手,纵情酒色而疲累不堪的金子桑此刻精神好看多了,一手将蓝墨石护在胸口,一手指着盛言楚。
“你别是诓我吧,喊话的人不是那人的小厮?既卖了身,不就是等同一人?”
刘掌柜摇头:“喊话的人是清白的良民身。”
金子桑一噎,盛允南听从盛言楚的吩咐,高喊:“金公子,你若不喊价,这蓝墨石就归我所有了!”
喊完盛允南小心肝就跟滚了一堆蚂蚱一样,跳蹿个不停。
如若金子桑不出价,那他今天就必须拿出一万两千两将蓝墨石买下,他、他哪来这么多银子?!
蓝墨石散发的雾气惹得金子桑怒气降下不少,见有此神效,金子桑说什么也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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