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怒天公这件事推上舆论制高点?
“等吧。”盛言楚虽不喜襄林侯府的人,但这些人带孝枯槁,他若贸然上去赶走,会在百姓心中落一个无情冷面的怪名声。
就在盛言楚慢悠悠的等候在门外时,东宫太子听说此事后气得将婢女手中的药碗狠狠地砸碎。
“一群猪脑子!这时候跑去吏部闹,是嫌丢人没丢尽?还不快着人将她们喊回来!”
地上伏跪着的小厮颤着嗓子:“殿下,侯府的几位奶奶也是担心侯爷死后不安宁,这才去吏部…”
太子撑着精力从床上起来,一脚踹在小厮心窝处,猩红着眼暴吼:“谁给她们出得馊主意?!外祖父是遭了天谴,本宫一心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们倒好…呕…”
“太子——”小厮慌得往前一栽,冲门外大喊:“快去请御医来,就说太子爷又吐血了…”
东宫乱成一团,不多时,吏部门口便有人冷着脸过来将襄林侯的女眷拽走,这些女人捏着帕子撒泼打滚不愿意离开,那人便将女眷直接绑起来往马车上塞。
“是太子的人。”
小吏守在八卦前沿,揣着手望着襄林侯的女眷被鲁莽相待,咧着嘴笑对盛言楚:“太子爷定是气急了,啧啧啧,跪前边的是侯府继夫人,适才手腕都被勒出了红痕,可怜见的,如今侯爷去了,这些蒲草女人…”
“呸呸呸,小的胡说八道呢。”小吏自觉话多失言,忙躬身觍着脸和盛言楚道:“大人,咱们现在进去?”
盛言楚乐得听这些流言蜚语,也不见怪,抬手让轿子起。
轿子停在吏部司廊下,还没下轿就听里边传来朗朗笑声。
“…老贼背着父皇作出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也活该天降惊雷劈死了他…”
是四皇子。
盛言楚匀平气息,眼神示意小吏进去通传。
“翰林院盛大人?”
屋内四皇子的声音依旧很大,语气不欢迎:“父皇派得不是直学士戚寻芳吗?何时换了一个不知所谓的盛大人过来?”
小吏赶紧解释,屋内好半天才传来四皇子嫌弃的话语:“得得得,让他进来。”
小吏灰头土脸地走出屋,难堪地笑看盛言楚:“大人,四殿下让您过去呢。”
盛言楚目光微闪,大步流星地垮进内院。
四皇子是中宫之子,一向将眼睛吊在额头上睥睨着人,见到盛言楚,四皇子说不上来的厌烦。
个头矮,四皇子得昂起脖子和盛言楚说话:“翰林院是没人了吗?竟派你这么个毛头小子过来。”
盛言楚不卑不亢:“下官受皇上和戚大人所托,定不负众望。”
“下官虽说是个初出茅庐的浑人,比不上四殿下您,但读书时下官尤为喜欢品阅我朝律法,深知行事要规律,律法严苛谨慎,如今皇上命下官监察襄林侯一案,下官定当遵循律法条陈,力求还襄林侯一个清白!”
老皇帝也想将襄林侯一举毁掉,但人言可畏,所以老皇帝才猫哭耗子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盛言楚有样学样,学得那叫一个淋漓尽致。
四皇子听到这番进忠憨直的话语,当即一噎,暗道父皇不会真派了一个傻不愣登的翰林官过来吧?
盛言楚行礼后便拿起襄林侯的卷宗细看,四皇子捧着茶绕着盛言楚来回打量,见盛言楚看得极为认真,不由皱眉:这人难道是来替襄林侯洗白的?
四皇子摸着下巴,盯看盛言楚的眼神愈发诡异。
此人得的皇令才来监察,他的一言一行难保不是父皇的意思,思及此,四皇子瞳孔骤然放大。
难道父皇明着让他来查襄林侯生前犯下的罪行,然又派一个刚正不阿的翰林官过来,实则是想保住襄林侯?
不对不对,四皇子猛地摇头。
父皇心中厌恶襄林侯已经不是一日两日,旁人不知,他这个做儿子的岂能看不出来?
可面前这人……
盛言楚目不斜视,跟着吏部司的官员一一详看卷宗,这一副严肃的表情看得四皇子一愣一愣的。
若说派戚寻芳过来,四皇子倒一点都不担心接下来的监察,以戚寻芳圆滑的性子,应该知道怎么配合他完成任务,可如今来了一个浑小子,那他接下来怎么往襄林侯头上堆事?
这段时日父皇查他们几个成年皇子查得极严,他手中亦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正当他焦头烂额时,襄林侯这个背锅侠出现了,可…
瞟了眼认真模样的盛言楚,四皇子气得腮帮子鼓起来,将吏部主事秦庭追拉到屋外,下巴往盛言楚身上抬,轻蔑地问:“这人什么来头?”
秦庭追素日掌管吏部相关卷宗,襄林侯的案子下派到四皇子身上后,吏部尚书立即谴秦庭追从考功司过来协助四皇子。
秦庭追负责的考功司主持科举考试,一向和翰林院有交情,盛言楚是翰林官出身,四皇子找秦庭追打听再适合不过了。
“殿下不认得他?”
秦庭追端着手,浅浅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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