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言楚和程春娘早些年在老盛家过得并不如意,若非程有福暗中接济,这对母子的日子可想而知。
“姑娘,老祖宗来催了,说程家舅舅已经进了家门,您得过去敬茶。”
“马上就过去——”丫鬟琥珀应声,旋即对屋内道:“小姐,您好了没?”
站在铜镜前的华宓君换了一套又一套衣裳,红的太艳,白的太素,绿的太俗…
贴身丫鬟山栀掩口笑:“我的好小姐,您得抓紧些了,再不换衣,程家舅老爷就得打道回府了。”
华宓君挑得头疼,遂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山栀。
“就杏色吧。”山栀没有选择困难症。
“小姐身段好,无谓穿什么颜色的衣裳其实都好看。”
杏色腰带将华宓君纤细的腰肢锁得尤为曼妙,挂好香囊络子,走动时婀娜多姿。
外甥看中的女人姿色自是不会差,何况程有福过来并不是为了看华宓君的容貌,主要是想瞧瞧品行。
都说勋贵人家生养出来的小姐娇惯,程有福旁的不担心,就怕华宓君低嫁到盛家后将外甥盛言楚踩得抬不起头来。
不过这种担忧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从跨进李家大门的第一步起,程有福就觉得李家不是一般人家,瞥一眼妹子,妹子逢人说话声音都放轻了三分,再看婆娘,婆娘怂得走路颠着脚,生怕惊扰了李家人。
因来人是盛言楚的娘家大舅舅,李家人极为重视,各房的人都聚拢了过来,见到程有福,一行人忙上前问安。
李家人的热情和诚意令程有福十分满意,其实这时候都不需要再去探视华宓君的品行,这般书香世家断然不会教出刁蛮任性的孩子。
所以当华宓君噙着笑容从外边进来敛衽行礼时,程有福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进肚子。
举止娴雅,恭敬温和,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妙人。
赞不绝口的回到盛家,程有福又将盛言楚夸了一顿:“好小子,有种!原以为你一心读书顾不上男女之事,没想到娶进门的姑娘——”
不知该用什么词形容华宓君,程有福咧嘴笑着比了个大拇指哥。
盛言楚以为程有福这是在夸华宓君会武,而程有福是想说华宓君的好颜色,甥舅俩人愣生生会错了意。
夜里,一家人多年后终于聚在一块吃了顿团圆饭。
饭桌上还有梁杭云一家,梁母见程菊眼上蒙着布,便将自己吃青萝蛇胆治眼的事说了出来。
程菊早已对眼睛复明不抱希望,倒是柳安惠上了心。
“世上真有这般好的良药?我家这位在静绥也吃了不少蛇胆,却不见半点效果。”
梁杭云这几个月一直在京城和虞城青萝坞两地跑,就为了和青萝坞的大夫商榷梁母身上未除尽的蛇毒,目前为止收获颇丰。
见柳安惠问起这个,梁杭云便将青萝蛇的好处说了出来。
一番商讨后,柳安惠决定等盛言楚成亲后就带着程菊去青萝坞治眼。
程菊偷偷看了一眼梁母,梁母说她先前眼睛睁久了会酸胀刺痛难忍,吃下青萝蛇胆半年后,这会子竟能抓针做绣活了。
程菊越听越激动,手不自觉的攀附上右眼,可才高兴一会,程菊又丧丧地叹了口气。
“菊表姐这是咋了?”盛言楚边问边舀了一勺月惊鸿从南域托行商带过来的干贝肉给七岁的柳佳棠吃。
柳佳棠是程菊和柳安惠的女儿,这趟上京说是要放在程春娘身边学学刺绣,待明年盛言楚翰林院散馆再一道回静绥。
小姑娘生得像程春娘,小口小口的吃着饭,抿掉嘴上的油花,棠姐儿拉拉盛言楚的衣裳,低声道:“我娘生不出小弟弟…”
盛言楚心下一凛。
程菊苦涩一笑:“也不知什么缘故,自打生了棠姐儿后,我这肚子就再也没动静。”
乌氏替女儿着急,唉声叹气地说柳家二郎后成亲都已经有了两个儿子,而女儿嫁到柳家七八年只得了一个女儿…
柳安惠笑说女儿棠姐儿乖巧懂事甚好,却遭到乌氏翻白眼:“棠姐儿和春娘一样柔柔弱弱的,若没个兄弟在身侧帮扶,她日后着夫家欺负了咋办?”
乌氏还想说程春娘母子当年得亏有程有福这个大哥撑腰,不然这对母子早就被老盛家蹉跎的没了人影,更别提有现在这般了不得的家业。
乌氏的话给柳安提了个醒,可…
柳安惠挠挠头,臊红着脸扭捏道:“我时时刻刻出力哇,只她娘肚子没动静,我也没办法…”
话刚落地就挨了程有福一顿板栗敲打。
“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作甚?”
陡然被岳丈打,柳安惠没吓着,也没喊疼,倒是坐在外间的阿虎吓得筷子都掉了。
来了来了,传说中连爷都被追着打过的大舅老爷发火了!
然而程有福就骂了这一句,还是笑着骂得,这可把看戏的阿虎失望的连吃饭都没了胃口。
“春娘,”乌氏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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