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盛言楚溜了进去。
侍奉在侧递热帕子的山栀吓了一跳,惊悚尖叫:“姑爷,您来这干什么!”
“楚儿!”程春娘诧然的声调不亚于山栀,“快些出去,你在这又帮不上忙。”
长发湿透的华宓君呜咽流泪,长吁一口气,头微微往旁边侧着去看盛言楚,嘴里有气无力道:“楚郎,你出去,脏…”
“用力啊,少夫人。”李婆子又在喊。
华宓君攥紧手中的布巾,边听李婆子的叫唤边用力,痛呼中还不忘催盛言楚出去。
程春娘一向性子柔,劝几句后,见儿子一心要留在屋里,程春娘没辙,只好让山栀将屏风抬过来挡着。
“娘,我想到近前陪她,她头一次生产,害怕的紧。”
这事程春娘不答应,虎着脸道:“你再啰嗦,别说让你坐这陪宓丫头,娘立刻撵你出去!”
盛言楚:“……”
左右都是陪,隔着屏风陪就隔着屏风吧。
程春娘此举自有她的道理,从前不乏有男子心疼孕妇的,争着吵着要进来陪产,可后来呢,硬生生被妇人疼至扭曲的脸吓得好长时间都不敢进房,这对恩爱的夫妻至此散了。
华宓君不让盛言楚进来也是因为这个,她不想让丈夫看到她丑陋的一面,若可以,这个屋子她都不会让男人进。
气味太难闻了,除了铺天盖地的血腥味,还有其他不可描述的气味。
总之,惨不忍睹。
华宓君欣慰丈夫疼她,但这种场面她真心不希望丈夫看到,会有阴影的。
时间一息一息的过去,隔着屏风,盛言楚能看到几个婢女不停地进进出出换热水,床上的朦胧身影在稳婆的指挥下起起落落。
盛言楚没有再鲁莽的往里边冲,而是挨着屏风的边给华宓君打气,不知过了多久,盛言楚感觉他嘴皮子都说干了,只听里边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紧随其后的是程春娘等人的喜悦声。
“生了?”
恍惚间,盛言楚感觉周身静了下来。
李婆子抱着浑身是血的孩子给他看时,他的眼睛一时竟聚焦不起来,耳边孩子哇哇大叫的声音好似离他很远,眼前的一切也很模糊,白茫茫一片,就跟上辈子电视没信号一样,滋滋响着那种刺耳的怪音。
将他拽回现实的是他娘的一声高叫:“宓丫头,你别睡啊,还有一个呢!”
盛言楚猛然回神,头一偏便看到软榻上放着一个还未睁开眼的婴儿,小孩身上脏污一片,还没来得及去洗。
半跪下身,盛言楚静默地伸出一根拇指去碰孩子,指腹还未触及,就听屋内李婆子急促叫唤:“拿剪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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