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才二十来岁就已经上任从五品的太府寺少卿,而他觊觎的人也已经是五品宜人,他一个小小的商人怎敢、怎敢唐突。
不过……
他再怎么不济,也好过眼前这位。
勾着程春娘伤心了好几回,却迟迟不给人家一个答复,好不容易等程春娘心湖静了下来,这人又开始挑拨,这般不负责,哪来的脸趾高气扬地说他的不是?
想到这,周密痛快一笑,起身走近柳持安。
“柳兄不想知道我在京城谁给我点过茶吗?不怕告诉你,当初老夫人初学点茶时,做好的茶九成都进了我的肚子!”
惹起柳持安满腔的怒火后,周密全身而退,冷着脸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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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掌柜呢?”盛言楚举着两串烤肉四下张望。
“走了。”柳持安没好气地答。
“走了?”盛言楚眼中浮起担忧,招招手:“阿虎,你跟过去看看,别叫周掌柜路上出事。”
柳持安深吸气:“楚哥儿你就这么关心他,莫不是想让他当你的——”
鼓起腮帮子,柳持安心烦气乱地背过身去。
盛言楚楞了下,怔怔看着柳持安,反问道:“当什么?”
不会是他想得那个吧?周密?不可能吧。
“还能是什么?”
柳持安神色木然,极为伤感地说:“如今我就是个外人,你娘想嫁给谁都可以,左右我说不上话…”
顿了顿,柳持安磨着牙齿道:“我与春娘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承认是我自己作怪,春娘若跟别的男人好上,我只怨我自己没抓住机会,但这人断断不能是刚才那个男人!”
“为何不可?”
盛言楚负手而立:“周掌柜早年丧妻,前两年听了我娘的劝,才开始寻摸妇人做续弦,他若对我娘有意,大可和我娘说,倘若我娘对周掌柜也心动,他们二人和府并做一家未尝不可?”
说到这,盛言楚笑了。
“周掌柜人就在京城,离我家住得又近,他那新婚的儿子儿媳都在我家墨石铺子帮衬,我娘若跟他结为夫妇,我还能日日见到我娘,便是让周家搬过来,以周家人的脾性,大抵也是愿意的。”
“愿意个屁!”
柳持安忍不住爆出口,怒指着周密离去的方向。
“你倒将一切想得全乎,可周密呢?他压根就不敢将他对你娘的心思挑明,和你都不肯表露三分,更何况是春娘!”
盛言楚笑着顶嘴:“巴叔今天替周掌柜说了,那这事我不就知道了吗?”
柳持安:“……”
盛言楚促狭地续道:“周掌柜算是半个文人,心思细腻爱面子,我和他之间是主仆,他自是不敢将他对我娘动念头的事说出来。”
“你还替他说话?”柳持安整个人感觉都不妙了,丧丧开口:“是是是,他爱面子,喜欢一个人都不敢张口,还要你这个做儿子的回头转达给春娘。”
“可以一试。”
“你——”
柳持安气结,心头各种滋味交织起来,他委实没想到盛言楚会偏帮周密。
扯了扯嘴角,柳持安终是半个字都没说,掷下盏子往欢闹的人堆里扎。
“巴叔!”
盛言楚忽提声喊住柳持安。
“还有事?”柳持安敛目低眉,嘴里一阵发苦。
盛言楚直视着柳持安,语调平缓地说:“我刚才那些话并非开玩笑。”
“我知道。”
“您不知道。”
盛言楚不假辞色的反驳:“但凡您知道,您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我娘面前。”
“您说那您放下了,那为何当初还要将我娘气急扔出去的包袱放在我家院门口,真正释然的人断不会提出要去我家看两个孩子,我若是您,知晓我娘在京城,那我此生都不踏入京城半步!”
柳持安如鲠在喉,语气艰涩:“楚哥儿…”
盛言楚讽刺地笑了下:“您看,您还喊我楚哥儿,瞧瞧周掌柜,他就懂得和我拉远距离…”
“您说周掌柜没胆量面对感情,我看您才是糊涂人。在虞城时,是我这个儿子做局让您不要和我娘再有来往,您不该恨我干涉其中吗?”
“没有,您不恨,您甚至待我比从前还要好。”
盛言楚啧叹:“我说陵州的海鱼没地销,您忙前忙后替我张罗牵线,换做是旁人,根本就不会搭理我,您对我好,是真心实意的将我当儿子看待。”
“可您对感情如此肆无忌惮,是因为您心里一直以为我娘非您不可,对不对?”
柳持安听到这些话宛若被抽干了力气,嘴唇嗫嚅了两下,愣是发不出声。
“您错了知道吗?”
盛言楚看着犹自站在那发呆的柳持安,冷冷道:“我娘她不是没人要,从陵州回来,求到盛家的媒婆数不尽,就连二公主都上了门。”
柳持安急道:“你应了?”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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