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妇人,此人正是钱金银,钱金银睨着盛言楚离去的方向冷哼一声,扭头对轿窗前的男人呸道:“表哥眼巴巴的在这望着京城那个和离妇的儿子作甚?”
钱金银阴阳怪气地笑:“不是妾身埋怨,二公主拿您开玩笑呢,勾着咱们去京城,又要帮您升官,还要替您做媒?”
说着右手往左手上一搭,钱金银哼道:“结果呢?主母没了都是小事,您好不容易才到手的官位眨眼也没了,谁是罪魁祸首?您不说妾身也知道,就是刚才从这出去的那位盛大人!”
男人脸一黑,小厮吓得忙制止钱金银:“姨娘还是歇歇嘴吧。”
“还不回府!”
男人如今闲职在家,最见不得的就是有人在他面前说丢官的事。
得知盛言楚昨日进了嵊余府,男人就一直找机会想跟盛言楚见上一面,无奈寻不到由头。
三月初九那日在盛家时,男人远远的看了盛言楚一面,都说太府寺少卿的容貌俏娘,儿子这般俊朗,想来二公主介绍的那位程娘子容貌也差不到哪里去。
只可惜男人没能在盛家见上程娘子一面,其实容貌都无所谓,男人搀着的是程春娘手中的银钱,若程春娘能嫁给他,他不止多了一个少卿儿子,还能借着主母的由头让程春娘拿出一半嫁妆资补他的儿女。
一想到这门亲事泡汤,男人气得脸色涨紫,一腔怒火全撒到了妾室钱金银身上。
钱金银见男人好端端的对她发火,当即跺脚撒泼打滚谩骂男人喜新厌旧…
柳持安骑马走在队伍的后边检查马车上运往京城的货物,见小巷子中传来妇人尖锐的叫喊,柳持安驻足多看了几眼。
“您也不瞧瞧您有几斤几两!”
钱金银宛若泼妇,披头散发插着腰对着男人不屑地骂:“就您还想娶程宜人?我呸,二公主她没长眼,我的好表哥您也没长吗……”
“钱金银!”男人暴跳如雷,指着钱金银呵斥:“在这丢人现眼作甚,你再嚷嚷一句试试,信不信我立马休了你!”
一听要休自己,钱金银张张嘴,一时没了话语。
马背上的柳持安颇觉好笑,对着挤出人群仓促离开的男人嘁了声。
就这样的货色也敢娶春娘?做大梦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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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盛言楚的车队终于抵达京城。
六月天,蝉鸣声叫嚣,一行人热得嗓子眼疼。
柳持安此番来京,打着是西北使臣进京拜谢的名号,自是不容轻易的入住盛家,盛言楚便将柳持安等人安置在驿站的小院里。
回盛家洗漱一番后,盛言楚急匆匆去看了眼孩子,见乳母怀中只抱了女儿锦姐儿,盛言楚楞了下。
“绥哥儿呢?”
乳母正在哄锦姐儿睡午觉,闻言忙道:“爷没听老夫人说么?哥儿在您去了西北后就抱去了隔壁卫大人府中。”
抱卫府去了?
盛眼楚哑然。
“少夫人呢?”盛言楚进来有一会儿了依然没见到妻子。
“少夫人天天这会子都要去卫府看哥儿,还没回来呢。”
盛言楚心中了然,亲了亲睡梦中女儿的小脸蛋,盛言楚叹了口气,交代乳母看好锦姐儿后,盛言楚捱着烈日来到驿站。
柳持安早已换上中州朝廷的服饰,在盛言楚的带领下,柳持安揣着从西北带来的物产去皇宫面见宝乾帝。
得知盛言楚从西北归来,宝乾帝欢喜不已,对西北,宝乾帝其实一直含有愧疚,那是老皇帝利用卑鄙手段夺取来的。
如此同时,宝乾帝对西北亦有一份忌惮。
西北胡人骁勇,是马背上的民族,这样的种群若不是诚心实意的归顺中州,岂不是隐患?
先礼后兵,宝乾帝愿意给西北机会。
西北若是驯服不了的野狼,宝乾帝到时候再亮出锋利的爪牙不迟。
所以当游公公说盛言楚还带了西北使臣进京时,宝乾帝抚掌大笑,当即命宫婢摆桌设宴给柳持安接风洗尘。
皇帝突然设宴,此事很快传到百官耳中。
柳持安送上的东西是一种清咳的良药,比当初宝乾帝命人千里迢迢去玉山寻到的还要好,才嗅了两口,宝乾帝就觉嗓子眼清润了许多。
“快给柳卿斟酒——”
宝乾帝喜出望外,面对柳持安敬酒时,宝乾帝笑逐颜开的多喝了两盅。
底下临时被喊来做陪客的六部尚书之一的卫敬举杯冲义子摇了摇,一饮而尽后,卫敬又接着端起酒杯向远道而来的柳持安走去。
这两人不是头一次见面,然而今日,卫敬笑笑,没有当众拆穿柳持安的真正身份。
宫宴直到月上梢头才散。
柳持安灌得酩酊大醉,盛言楚也装了一肚子的酒,在太监的搀扶下,柳持安跌跌撞撞地坐上马车。
驿站离皇宫很远,游公公唯恐这位令宝乾帝高兴的使臣大人醉酒后在路上有个三长两短,便上前敲敲盛言楚的车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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