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的土路上一行缟素分外扎眼,伴随着忽高忽低的棺木,宛如一行正在辛勤的准备着过冬食物的蚂蚁一般缓缓向秦家庄移动。
凄厉的哭嚎声伴随着刺耳的哀乐,让人没由来地心情一阵不爽。
秦风从秦家庄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他那张颇为俊俏的脸庞瞬间晴转多云,然后又多云转阴,最后阴沉的仿佛比寒冬腊月还要冰冷一些。
这三十多人的送葬队伍已经让他猜出了来者是谁。
秦风回头吩咐道:“婉儿,去把朗叔找来,再把家里所有的家丁都找来。”
婉儿看样子被吓得不轻,楞了一会才迈着小碎步跑进了秦家庄内。
秦风就这么负手肃立于秦家庄的大门口,眼中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
或许他自己都没发现,自从下令将魏军杀死之后,他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比之前更加果决,行事也愈发的直来直去,最重要的是,不把人命当回事了。
大约一刻钟后,出殡的队伍终于来到了秦家庄的门前,棺木砰地一声停在了秦风的身前。
一个刚刚四十出头,全身披麻戴孝的女人趴在棺木上痛哭流涕,那悲痛欲绝的样子给人一种随时可能断气的感觉,倒是从她偶尔露出的侧脸来看,这女人年轻的时候应当是个美人胚子。
再往后是四个抬棺的壮汉,他们身旁则是三个年纪不大的男女,面目有些像那个痛哭的女人,又有些像魏军?秦风有些不太确定。
他们全部双目通红,跟着那女人嚎哭,时不时瞥向张扬的目光充斥着刻骨的仇恨和怨毒。
剩下的十七八个人则一副青皮的模样,只看样子就知道不是好人。
这些人秦风敢保证自己没见过,肯定不是秦家庄里的人,也不是秦家的庄户,但他们是来干什么的,秦风却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虽然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但秦风脑子转得不慢,不等来人开口,便先声夺人道:“魏军妻李氏,你不在家好好为你男人操办后事,跑到我秦家庄作甚?难不成还想把魏管家的灵堂设在我秦家大堂上?”
李氏掏出一块手帕抹抹眼泪和鼻涕,断断续续地哀怨道:“未未亡人怎敢冒犯?只是亡夫他在秦家服侍老爷有近十年的时间了,后来老爷仙去之后,又是亡夫一手操持着秦家的大小事务,可他咋说没就没了,他死得冤啊!”
最后一个冤字李氏拖得又高又长,刺得人耳膜生疼,秦风心中暗想,若是换在后世,这李氏去当个女高音绝对绰绰有余。
心中虽然想着杂七杂八,但秦风反应却不慢,抿了抿嘴唇,开口道:“魏管家死得冤,怪我咯?”
李氏冲过来一把抱住秦风的大腿,不住往地上叩头道:“未亡人怎敢怪少爷,只是亡夫这一死,留下一大家子孤儿寡母,未亡人想要讨个说法。”
“说法?”秦风挑了挑眉毛,缓缓开口道:“魏军贪墨,这个说法够吗?”
不等李氏回话,一个手持哭丧棒的少年愤怒地开口道:“我父替秦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哪怕是拿了一点不该拿的,你小小年纪,怎得出手便如此狠毒?”
秦风面目一冷,喝道:“魏军为我秦家家仆,我身为秦家家主,有证据便可处置,官府都挑不出毛病来,你有意见?而你,身为家仆之子,对家主如此说话,我就算现在杀了你都行,你信不信?”
一听秦风如此说,李氏急了,她可不想刚没了丈夫,又要失去一个儿子,连忙叩首道:“少爷息怒,吾儿年幼不懂事,少爷莫要与他一般计较。”
说罢,李氏回头对那少年厉喝道:“目无尊卑,还不赶快向少爷赔罪!”
那少年一张脸涨得通红,勉强跪下磕了个头道:“小子不知礼数,还往少爷宽宏大量,莫要与我一般计较。只是我父死得不明不白,还望少爷给个说法。”
说罢,李氏和那少爷叩头不止。
“也罢。”秦风不露痕迹地退后一步,把自己的大腿从李氏的怀中抽了出来,道:“我若再与你计较,难免被人说是仗势欺人。”
“既然你们要说法,那我便给你们一个说法。魏军贪墨的可不是一点点,之前的事我也不跟你们细算,且就算一个月的时间。区区一个月,三十天,魏军一共去了三次青楼,花销大概在五十两白银上下。我大隋虽说最近几年风调雨顺,粮价不高,但普通的三口之家,一辈子也未必见过一次白银,一年所需用度最多不到十两白银。”
“也就是说。”秦风加重语气道:“你的男人,你们的父亲,一个月去青楼的花销就足够一家人用个五年!这还只是区区一个月的时间,那自从我父先去到现在呢?又有多少?这是一点吗?!”
在场众人顿时被吓住了,来看热闹的基本都是附近的庄户,活这么大基本都没见过银子长什么样。而魏军不过一个月便耗费了一家五年的花销,这可真是
不过还有没被吓住的,魏军如此做派,李氏又怎么可能一无所知?
李氏和那几个抬棺壮汉交换一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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