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吓得屁滚尿流,夺路而逃,还把自己摔了一跤的小吏,秦风摊摊手,也不去关窗户,就这么大大方方回身坐下,似乎根本不怕别人偷听。
杨广笑了,有些意味深长道:“子玉兄,见识到了这幅场面,你还觉得对大隋来说,钱、粮是重中之重吗?”
“当然。”秦风不加思索道:“阿英,你真的以为一个朝代的灭亡是因为吏治腐败,昏君在任?”
“不是吗?”
杨广眉头渐渐开始皱起,他觉得是这样,如果没有这些贪官污吏,匠人的生活又怎会如此凄惨,又何必造反?
这里不适合讲课,秦风也不准备说太多,便简略道:“百姓关心的其实并不是官吏贪腐没有,那些距离他们太远,高高在上,看不真切。他们在意的是自家能不能吃饱穿暖,但凡能活下去,你见有几个百姓铤而走险,愿意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活?”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是那些百姓愿意当刁民吗?还不是穷。”
“如果大隋钱粮足够,百姓能够吃饱穿暖,官吏们怎么贪腐其实和他们的关系并不大。”
“如果硬要说,贪官污吏确实和亡国有一定的原因,但却不是直接原因,你以为呢?”
“这”
杨广有些茫然,他还是不能理解这个问题。
秦风长叹一声,继续解释道:“我跟你说个故事吧,从前有一个很穷的县,百姓都很穷,商贾们售卖的东西价钱也很低廉。有一年,这个县受了灾,导致商人们把粮食运到了县里才发现,如果卖出去的话,可能成本都回不来,所以他们宁愿一把火将这些粮食烧了,都不愿意贱卖,或者白送给百姓。”
“该杀!”杨广勃然大怒道:“这等商贾,眼中只有利益,着实该杀!”
秦风幽幽问道:“阿英,你想过没有,为什么这些商贾宁愿把粮食烧掉也不贱卖,贱卖至少能回一些本钱,可贱卖就什么都没有了。”
“为什么?”
刚才的杨广只觉得愤怒,可经过秦风这么一提醒,他也反应了过来,商人逐利,没道理宁愿血本无归也不愿意贱卖啊。
秦风长叹一声道:“很简单,你今日贱卖,甚至白送了粮食,百姓有了吃的,明日还会来买你的粮食吗?况且商人们送一部分,贱卖一部分,以后哪怕百姓手中有钱也不会再去买粮食,而是会等着商贾降价、白送,相反,商人们烧掉一部分粮食,当剩下的粮食只够这个县百姓的口粮,或者根本不够时,粮食的价钱会不会上涨?”
“这个道理很简单,大军若是只有一个月的粮草,将士不会觉得如何,但若是只剩下日,那些将士可会等到粮草耗尽才反叛?”
说到这,秦风没了兴趣,他的例子其实不太合适,不过道理却差不多,对于百姓来说,他们确实容易被煽动,但在吃饱穿暖的情况下,却没多少人愿意放弃自己的生活。
“今日就到这里,我先走了。”
也不等杨广答应,秦风出门汇合秦朗和采买完毕的魏徵,三个人径直返回了秦家庄。
一到家,秦风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了那名叫做刘老实的工匠。
刘老实到现在为止还认为自己是在做梦,所以在看到秦风的第一刻,他直接跪在了地上,有些不好意思道:“大人,俺知道有些过分,可俺的婆娘,还有孩子”
话没说完,刘老实咚咚便给秦风磕头,那声音,旁人听着都疼。
秦风连忙一把将他拉起来,看着他通红的额头,宽慰道:“你放心,从今日起,你们一家便都是秦家庄的人了。”
说完,秦风回头秦华道:“华叔,给刘老实一家安排个住处,就在主宅。”
秦华楞了一下,住处肯定是要安排的,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秦风竟然把这工匠安排在主宅。
要知道如今能够住在主宅的除了秦风一家之外,也就只有秦华、秦朗和一些家丁、丫鬟,最多再算上刚刚搬进来不久的魏徵母子。
在这个时代,如果你能住进主宅,这可不仅仅是房子好一些那么简单,还代表着你被主家的看重。
可让秦华搞不明白的是,区区一个匠人,凭什么让自己少爷这么看重?
杨广做事没有拖泥带水,下午便命人把刘老实的家人全部送到了秦家庄。
于是乎,一家人看着硕大的主宅顿时被惊呆了,而且还能看到最近扩建的痕迹,有几个小院看起来很新,而刘老实一家便分到了一个小院。
其实一座小院也算不得什么,最为重要的是,里面东西一应俱全,刘老实想到的,想不到的应有尽有。
刘常氏看着陌生的屋子,见过、没见过的用具,非但没有开心,反而心中万分担心。
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自家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这个做妻子的清清楚楚。说得不好听点,刘老实就是一个低贱的匠人,除了那上不得台面的手艺之外,连秦家庄的庄户都不如,秦风凭什么对他们一家这么好?
这让她十分不安,总觉得自己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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