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清晨颇为寒凉,但秦风胯下的大花马却没有这种觉悟,奋开四蹄在行人稀少的官道上狂奔急进,时不时地还发出两声响鼻,似乎在诉说着它的兴奋。
这种情况一直保持到了进入城中,不过阻止大花的并非那寥寥的行人,而是迎面走来的一人一马。
秦风缓缓勒住大花,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胥伥,没有开口,同样也没有让路的意思。
胥伥左侧眉骨上有一个硕大的伤疤,周围还敷着伤药,红黑相间,看着有点恶心。
胥伥也在看着他,眼神中有凝重、有杀意,十分复杂。
一阵人嘶马喊之后,十余骑追了上来,径直在胥伥的身后排好阵列。
秦风笑了,看着胥伥道:“胥中郎将大清早堵着我的路,莫不是准备请我去鹰扬卫走上一遭?只是这个罪名胥中郎将可想好了?”
“大胆!”
“知道我们将军是谁,还不赶紧滚开?”
“你是谁?胆敢拦住我们的去路,不要命了?”
没等胥伥开口,他身后那十余骑已经开始叫骂了,仿佛慢上一步就无法表达对胥伥的忠心一般。
不过这事也正常,鹰扬卫素来跋扈,整个大隋敢让他们让路的不超过两掌之数,就算有些人不怕,但也不想惹上这群疯狗,这就导致这些家伙的眼睛差不多都长到脑门上了,哪里会把秦风这个小子放在眼中?
“胥中郎将,看来你的手下不怎么样啊,连我这个你欲除之而后快的敌人都不认识,怎么当鹰扬卫?”
胥伥伸出手,缓缓向身后一摆,天地间顿时重新充满了静默,再也听不到半点杂音。
两道目光在空中相遇,可惜却没有半点花火迸射而出。
那是怎样的眼神?
无畏、朝气蓬勃、充满锐气,更重要的是,那眼神中竟然带着一丝怜悯。
没错,就是怜悯!
胥伥断定自己不会看错,但为何会是怜悯,堂堂一个鹰扬卫中郎将,需要谁的怜悯?
清晨的长街上行人稀稀,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一开始还在思考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竟然敢阻拦胥伥的道路。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指指点点的声音断然消散,一股诡异无比的气氛从长街上慢慢凝聚。
秦风端坐在马背上,身躯挺得笔直,虽然孤身一人,但却没有一点恐惧的情绪在他身上出现。
胯下的大花依旧保持着兴奋的姿态,不动如松不说,还冲着胥伥胯下那匹宝马打了一个响鼻,似乎是在挑衅。
沉思半晌,弄不清那抹怜悯从何而来的胥伥放弃了,他看着秦风,笑道:“你莫不是以为自己有恃无恐,我真的拿你没有一点办法?”
秦风看看左右,确定胥伥是在对自己说话以后,同样开口笑道:“我的资本,胥中郎将应该最清楚才是,若是有办法,你不妨拿出来看看。”
两个人在打哑谜,旁边的人却听得云里雾里,根本不知道这两位在说什么,甚至都不清楚那个能让鹰扬卫中郎将止步的少年是谁。
可他们两人却清楚,当初在刘府第一次见面,胥伥刚刚对秦风升起恶意的时候,他的得力手下立刻死得不明不白,至今凶手还没有找到。
胥伥不是没怀疑过秦风,可一来没有证据,二来秦风是晋王的老师,可不是能任由他揉捏的软柿子。
可如今
别说那个晋王老师的名头还在,单凭秦风本人,胥伥就不敢如何。
三品散官在身,秦风或许没什么实权,但胥伥若是没有证据就对秦风动手,只怕整个朝野上下都不会放过他。
更别说秦风还斗倒大儒刘炫,如今更是自己出了本书。
哪怕这本书不被主流所认可,但胥伥却清楚,这本书有皇帝杨坚亲口夸赞,有民部尚书苏威站台,有两个尚书仆射首肯。
这是大势!
因为秦风根本没打算赚钱,这书的价格低得令人发指,更别说还有印刷术这个能让所有读书人为秦风站班的发明在。等到秦风的书和发明印刷术的消息传遍大江南北以后,秦风的大名却成为所有人的谈资!
这种人物,哪怕充满争议,但只要没有皇帝的首肯,没有确凿的证据,谁敢动他?
哪怕换了皇帝杨坚,那也得考虑一下后果,否则古往今来为什么那么多人求名,为什么曹操厌恶祢衡,为什么刘表厌恶祢衡,但却都不愿意动手,非要把这个家伙送给黄祖动手?
为什么曹操杀了一个区区边让就使得整个兖州世家对他离心离德,直接奉迎吕布?
名望是个好东西,刘备若是没有美名,哪有后来的蜀汉。
“哼!”
冷哼一声,胥伥满脸森然地看着秦风,喝道:“秦风,别忘了,你无官无职,只是一介白身罢了!”
抬头看看天色,秦风失去了和胥伥继续打嘴炮的兴趣,笑道:“我是白身不假,但总好过某条狗不是?”
“嘶”
倒吸凉气的声音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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